吴王妃并不是一个?喜欢内耗的?人,虽然,与安王妃的?友情破裂令她十分伤心,不过现在?已有了别的?寄托,哪怕为?腹中?孩子,她也得?振作起来。
茂竹自然不能在?眼前了,她还没心胸宽广到留下叛婢同?吃同?住。
等?丈夫回来,吴王妃便跟他说了茂竹之事。
吴王怀疑妻子出于嫉妒才捏造这些谣言,否则为?何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他发话将茂竹抬为?侍妾之后?
可这会儿胡贵妃一系元气大伤,他也没力?气折腾,省得?父皇知道他帏薄不修,再添一重麻烦。
只想?着含糊敷衍过去。
吴王妃很?坦然地叫了茂竹过来,没有动手打骂,只是心平气和要将其发卖——牙行收人一般都要验过身?契,但,没有身?契其实也能交易,只要要求够低,无非价钱低廉点?儿,卖去的?地方?更不堪点?儿,譬如花街柳巷之类。
茂竹几欲晕厥,颤颤巍巍看向对面吴王。
吴王差点?被她楚楚可怜的?目光软化,好容易才按捺住,只要试上一试,不打紧。
茂竹被这两口?子出神入化的?演技给吓住了,哇的?一声痛哭,到底承认她是韩国公府买来的?人,就连身?契也还留在?那边,就算要发卖,也应先知会旧主一声。
吴王牙关咯咯作响,好个?老实卑弱的?大哥,背地里鬼点?子还真不少,他竟着了这竖子的?道!
吴王妃淡淡道:“该如何发落,还请殿下做主。”
吴王冷道:“差人去韩国公府拿回茂竹身?契,当初多少银子,本王照付便是。”
谅着韩家做贼心虚,不敢狮子大开口?。
掌事太监讪讪道:“那么海棠苑那边?”
这侍妾之位是否照封不误。
吴王没好气,“还住什么海棠苑,赶去磨坊舂米便是。”
茂竹周身?瘫软,再想?不到自己一念之差会落得?这般下场,可她也是身?不由己的?。
然而这会儿她的?委屈可没处诉了,吴王本非重色之辈,得?知有人故意算计,哪里还肯顾念旧情。
对妻子,他也同?样不悦,人家的?婆娘都是尽心帮自家夫君分忧,他这位倒好,只图自己享受,若非她沽名钓誉不叫他近身?,自己又何必暗中?偷欢?但凡大度点?儿,主动来找人侍寝,也就没这些破事了。
吴王不欲跟妻子讲和,最低限度,也得?对方?先低头才行。
然而吴王妃只轻轻巧巧施了一礼,“殿下慢走。”
她找他来只为?解决茂竹的?事,可不是为?重修旧好,有了儿子,她还稀罕当爹的?做什么呢。
*
徐宁连消带打,给两位王亲添了不小的?麻烦,心里别提有多得?意——让他们忙着内斗去罢,她这厢也能松快些。
更有一桩喜事,钱掌柜发现徐馨手上资不抵债,别说本金,连利息都付不出。
看来,是时候收网了。
徐宁钓了半天的?大鱼,终于等?到验收成果,怎叫她不高兴?
要说徐馨现在?做的?生意也很?有意思,虽然不是赌博,但也稍稍沾点?边,名为?赌石。须知翡翠在?开采出来时,有一层风化皮包裹着,无法知道其内的?好坏,需要切割后才能知道翡翠的?质量,而这种目睹的?过程,也跟赌桌一般能带给人新?鲜刺激。
多的?是人一夜暴富,但也不乏有人为?此倾家荡产。
徐宁不知嫡姐是怎么想?到这条路子的?,她以前只在?缅北、金三角那些鬼地方?听过此类行当,总之正?经人还是少沾染的?好,莫非真是家学渊源?钱掌柜跟她说王氏以前去过赌坊时,她还不肯相信呢。
当然,徐馨更可能是被人引诱,赌石市场多的?是鱼龙混杂,远非她一个?闺阁千金所应踏足,而这宗生意不但需要丰富的?经验,更需要足够的?运气与胆量。
显然,徐馨两样都很?欠缺,她信不过雇来的?人手,唯恐他们背着她捣鬼,非要亲自出马,然而剖出来的?要么空空如也,要么尽是些残次品,有价无市,倒是那些她没耐心查看匆匆卖出去的?原石,过后却被发现剖出美玉,徐馨懊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