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子盈迎上鄢容的眸子,淡淡道:“即便是退了聘礼,未婚夫妻也是实事,总好过只会夺人妻子却留不住人的罪臣。”
鄢容是权贵堆里混出来的,自然见惯了场面话,闻言也只是嗤笑一声:“罪臣也是臣,总比连未婚妻都护不了的废物强。”
“以权谋私安能长久?他日楼台塌陷,只怕会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那我这楼台可未必轻易能塌,若是钟才子能够逆谋策反,挟天子以令诸侯,说不定倒是有可能将我打入牢狱。”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字字珠玑,谁也不肯让谁。
翟星霁站在虞清光旁侧,听两人斗嘴正听得津津有味,却不想越说越离谱,竟是扯到了造反。
这礼部贡院门口人多眼杂,指不定叫谁偷听了去记在心里,日后在圣上面前多嘴,便是出了大事。
他连忙上前,拦住两人,一手抓了一个,开始当和事佬:“哎哎,不至于,说到哪去了,别激动别激动。”
鄢容被翟星霁抓住了手臂,并为说话,只是垂眸扫了他一眼,那视线落在他手背上,竟让翟星霁生出了凉飕飕的错觉。
他连忙又将手收回,默默的退了回去:“继续,你们继续。”
钟子盈是文人,向来只讲道理,论歪门邪理自然说不过鄢容,他不再搭理鄢容,转身去拉虞清光,“扇扇我们走。”
只是那手刚碰到虞清光,便听啪的一声,一柄折扇敲在了钟子盈的手背上,将他的手狠狠的打了回去。
钟子盈被敲的手背传来一股剧烈的刺痛,似乎指骨断裂在内。疼的他狠狠蹙起眉,转头看向鄢容,只是还未说话,便见眼前挡过来一抹紫色身影。
虞清光将钟子盈挡在身后,看着鄢容有些生气:“鄢容你做什么?!他还要考试!”
方才那一声响,虞清光自然听到了,她又不是不知道鄢容的武功如何,就是因为知道,才会急急冲上前来。
若是鄢容不知轻重,给钟子盈的手敲出个好歹来,那钟子盈此行便是白来一趟京都了。
鄢容没想到虞清光会护住钟子盈,他敛下眸中的暗色,并不搭理虞清光,而是越过他,望向被她护在身后的钟子盈,冷冷道:“第三场考试在十日后,你若是现在回去养手,自当影响不了你握笔。”
虞清光听鄢容如此开口,心中这才微微放下了心,她不再去看鄢容,而是转过身拉起钟子盈的手背仔细端详。
见钟子盈的手背红了一片,虞清光也不敢触碰,只是忧心道:“子盈,你科考不可耽误,还是赶快去找个大夫瞧一瞧吧。”
钟子盈并不理会自己的手,而是反手抓住虞清光,仍然执拗开口道:“你跟我走。”
他拉着虞清光,却并未拽动她,只好不解的回头看向虞清光,“扇扇,你为何……?”
虞清光自然不可能跟钟子盈走,莫说鄢容还在旁边站着,就算是鄢容不在,她也不能跟钟子盈走。
鄢容不可能轻易放她,况且钟子盈上京最主要的便是科考,他这只是与鄢容见了一面,手上便受了伤,若是当真一意孤行将她带走,以鄢容的脾性,恐怕未必能放过钟子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