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两名更夫,一人提着灯笼,一人敲锣打梆。沿着街道,边走边敲锣。
月亮高高悬挂在夜空中,估摸时间应该到了子时,人们都睡沉了。
徐霁徐淮还守在承天门门外,天黑了,他们点亮几盏灯笼。
“都这么晚了,掌印怎么还没出来?今夜是歇在宫里了吗?”徐淮看向宫门,问道。
他们从天光大亮等到夜黑风高,乔昭都走了几个时辰了,徐纾言还没从宫里出来。
徐霁摇摇头,目光平和:“掌印若是歇下了,会吩咐人来通知我们。现下想必还在和皇上交谈吧。”
徐淮点头,深以为然:“确实,掌印受皇上器重,出去了几个月,想必有很多政务需要处理。”
说徐纾言受皇上器重这话一点也不假。许多朝政上的事,都会经过徐纾言的手,筛选一遍,再到皇帝面前。
徐纾言从小跟在皇帝身边,从当今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两人在那冷冰冰的偏殿度过,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顾昀之虽然皇子,却是宫女生的儿子,在这宫里根本无人在意。
谁曾想一年以后,先皇驾崩,北齐却未立太子。然后这皇位不知怎地,就到了顾昀之头上。
圣上年幼,没有能力处理朝政。朝堂上便有大臣提议,让先皇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周承钰垂帘听政。
顾昀之在皇位上就是一个傀儡,没有任何实权。朝堂上的臣子们每日朝拜,拜的只是那个珠帘后的女人。
就这样,过了十年,周承钰病倒了一段时间。
那年顾昀之十五岁,徐纾言十八岁。
权利短暂的松动,落了些许到顾昀之手里。随后几年,他渐渐开始培养自己的羽翼,拉拢朝中的大臣。暗中削弱太后的势力
与其说顾昀之器重徐纾言,倒不如说徐纾言是顾昀之对外的一把利刃。
顾昀之纵容徐纾言的嚣张跋扈。徐纾言在外肆意杀掉的官员,是顾昀之的绊脚石。徐纾言收受贿赂提拔的官员,是顾昀之想要笼络的人才。
很多事情,顾昀之明面上要当个傻皇帝,便只能借徐纾言的手去做。但是落在世人眼里,便是徐纾言在朝堂上只手遮天,阴狠毒辣。
徐纾言和皇帝就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至少在面对太后一派,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当然徐纾言也得到了无上的权利,自他入宫起,想要牢牢抓住的就是权利。他还有许多事要做,若是没有权利,那只能是一场空。
……………………
“乔愈年此人性情谨慎,刚正不阿,在朝中从不结党营私,是十分中立之人。”徐纾言淡淡说道。
黑夜里,立政殿灯火通明,顾昀之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有许多人的名字,而乔愈年的名字便在第二位,用毛笔划上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