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声音响起,众人大惊。
“掌印不可!开棺不详啊!!”白启面带惊骇,快步上去阻止。
但是棺材盖已经被徐纾言推开,乔昭的铠甲和衣物被整齐摆放着,上面的的血已经凝固成暗黑色,猛地一打开,能闻到刺鼻的腥臭味。
北齐对逝者仍旧十分忌讳,他们认为人死之后,棺材便是灵魂的安息之地。若是开棺,灵魂逃散到人世间,便回成为恶鬼。
众人都被这个场面惊得说不出来话,有些信奉鬼神之说的人,已经双手合十开始念阿弥陀佛了。白启在徐纾言身后,为难得不知要如何处理。
尽管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是在第一眼看到乔昭染满鲜血的衣服,徐纾言还是觉得自己的眼睛被刺痛。可见那日,经过了多惨烈的打斗,她受伤了吗?她痛吗?
徐纾言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眼眶越发红,几乎掉下泪来。眷恋的目光默默落在棺材中的衣物里。
“掌印……”徐霁走上前,又不知道要说什么能够安慰徐纾言,踌躇着。
白启认为开棺是对逝者的大不敬,他又不敢对徐纾言说重话,只能劝道:“掌印还是将棺材盖上吧,乔昭为国捐躯,实乃壮举。就让她好生安息,待日后将其送回中京安葬。”
白启之前对乔昭有所耳闻,此次是第一次合作。他对乔昭的印象非常好,虽然年强但是沉着冷静,没有年轻人的骄气。若是大败西戎,日后定然不可限量。
谁曾想,天之骄子就这般夭折,于北齐而言也是巨大的损失,实在惋惜。
哪怕人已经不在了,白启仍旧不愿看到徐纾言对乔昭如此无礼。
徐纾言沉默着,没有搭理任何人。他垂着眼眸,眉眼清冷苍白,无人知晓他心中在想什么。
事情似乎就此平息,可能徐纾言只是为了确认乔昭身死的事实。
“你们几个过来,将棺材盖上。”白启吩咐守在灵堂外面的将士。
随后白启又对徐纾言道:“掌印离远些,免得他们粗手粗脚冲撞了您。”
将士们上前,抬着盖子准备合上棺材,一只修长的手抵住棺材盖子。
“慢着。”徐纾言哑声道。
他探手去抚摸乔昭的沾血衣物,从衣襟到下摆。徐纾言的手轻轻颤抖着,他速度很缓慢。仿佛不是在摸一件死物,而是带着温度的肌肤。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被徐纾言这样胆大的行为给吓到。
“掌印!这万万不可啊!!这是对乔元帅的大不敬!”白启急得不行,在旁边接连劝道。
徐纾言的手探进铠甲内里,里面则是保温的衣物。原本是很柔软的料子,但因为血液凝固,变得冷硬。徐纾言在里面摸索着,直到探进里袋里。
这个袋子是徐纾言给乔昭缝的,事实上在润安的五年,乔昭的衣物都是徐纾言给她缝制的。徐纾言喜欢给乔昭在衣服里面缝一个袋子,因为乔昭有时候动作太大,东西就总是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