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昭轻咳了两声,将脑中杂乱的思绪清空,轻声问:“徐大人来过了?”
“来了,今年的雨真真是多,听说河堤都吹垮了几处,主君这几日忙的焦头烂额的,这不,才给姑娘提了些吃食,连茶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又急匆匆的去了衙门。”
女使说着,又问她可要吃些东西,闻昭点头,“麻烦你了。”
女使笑笑说不麻烦,又出门去了厨房。
闻昭靠在床头,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落雨声,手抚在心口,梦里肝肠寸断的情景慢慢消弭。
她掀被下榻,赤脚到窗边,推窗而望。
廊下芭蕉叶子被雨打的颤颤巍巍,桂花落了一地,顺着雨水飘荡着。
空气中雨与尘土混杂着花香,冷香袭面,她长长呼出一口气,逼迫自己不再去想京城的一切。
她是两天前到的越州,离京那时天气太冷,着了凉,一路行程又颠簸难行,加之心中愁绪满腹,惶惶不可终日,半路就生了场病。
想着小病不碍事,没甚放心上,谁知被徐贺钦接回徐家的那夜就起了高热。
徐贺钦太忙,将她妥帖安顿好以后就去了衙门,至今,两人也只囫囵见了一面。
正想着,门被人推开。
女使提着吃食进来,见她立在窗边吹风,忙道:“姑娘过来吃些东西,窗边凉,莫要待太久。”
闻昭关了窗折身回去,随便吃了几口,身子还疲乏的紧,早早就歇下了。
第二日醒的早,天也放晴了,一连歇息几日,病也痊愈了七七八八。
闻昭方净完面,外头一阵说话声,不过片刻,进来个婆子,说是主君唤她去前厅用早膳。
闻昭赶忙应下,换好衣裳就跟着去了。
越州多雨水,草木也生的苍翠,徐宅不大,却一步一景。
院里的花草各有芳华,各色的菊花在廊下静静绽放,那棵高大的桂花树栽在院里西角,微风拂过,小小的花瓣铺满一层。
闻昭不免多看几眼。
不多时便到了前厅,闻昭心底琢磨着过会儿说些什么话,抬头便见门框边站着一个人,低头翻阅着手中的书。
其人约莫而立之年,一身灰绿色的襕袍,玉观紧束发。低头看着书卷,时而皱眉,时而沉思。
听到动静,他抬眸看了过来,随即绽开笑容,将书卷递给小厮,拾步而来,“你来了。”
闻昭忙不迭行了一礼:“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