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愿意和自己的心上人成亲,和和美美过一辈子,尤其是爹娘都去世后,闻昭孤身一人心惊胆战了好久了,得到他如此正式的许诺,她心里自然是愿意的。
“你别骗我。”
“我不会骗你。”
送闻昭回袁家后,裴清川又打马往茶肆赶,寸识紧紧跟在他身侧,快速地汇报着:“袁家二公子说是查到一些旧事,人也到京城了,喊您尽快赶过去。”
裴清川声音被风吹的有些散:“兄长和谁在一起?”
寸识看看周遭,声音压的很低:“大内那位。”
夏日的午后,日头正是晒的厉害的时候,街上没多少行人,饱暖之后商贩连叫卖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马蹄哒哒驶过,小摊前趴着昏昏欲睡的商人被带起的一阵风惊醒。
他揉揉眼,拿着蒲扇轻摇了几下,眯着眼看那背光而去的马背上的青年,通身矜贵之气逼人,心中暗叹一句郎艳独绝之后,又举着蒲扇轻摇起来。
午后的城西余家茶肆安静,茶肆门口有两颗高大的槐树,树影婆娑,树下夏虫鸣叫声有一声没一声的。裴清川翻身下马,候在门口的小厮连忙接过他手中的缰绳,躬身道:“小侯爷,在二楼老地方。”
裴清川颔首,大步迈入门槛,一路行色匆匆,及到房门口处,他止下步子,手碰到木门又匆匆收回,竟有些不敢进去。
须臾,木门被人从内打开,袁嘉善抬眼看着他,一脸凝重:“清川。”
裴清川微后退行礼:“兄长。”
袁嘉善扶起他的手,抬手拍了拍青年的肩,侧身引他入内:“进去吧。”
裴清川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成拳,随后又缓缓松开,他平复几息,才抬步迈过门槛。袁嘉善随他而入,木门紧闭隔绝外面的一切声响。
入室后,临窗处背对他们站着一个青年,那人一身月白袍,玉冠束发,端的是一派温润君子,循着门响的声音转身。
慈面长眉,浑身贵气逼人,正是当今陛下——郑弗陵。
裴清川正欲行礼,郑弗陵摇头道不必多礼,示意二人坐下。
他亲自替二人斟了茶,这才抬眸看着裴清川,温声道:“人如今在隔壁押着,先前带他回京的路上,嘉善先前也已问过话了。”
他说着,脸色也逐渐有些难看:“你我此前的推测是真,清川……你可要亲去见他一面?”
裴清川长睫平铺在眼下,垂着眼皮看不清神色,听到郑弗陵语气中的不忍与愤懑,紧张了一路的心忽然就泄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