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步就到马车旁,袁嘉善漫不经心地问他:“我正巧要去侯府,小孟大人若是关心清川,不若与我一起?”
孟序秋面上一喜,正要开口。这时,孟府的小厮跑了过来,“郎君,该回府了。”
他脸色微变,看了眼小厮,敛眉对袁嘉善抱拳:“家父还离不开人,就不陪袁大人一起了,改日再去侯府。”
说完,他转身告辞。
袁嘉善笑着目送他离去,半晌才收回目光,他揣着袖子折身往马车旁走。
“好戏要登场了。”
傍晚厚重的乌云从京郊外远山到了皇城之上,顷刻间,一阵急雨忽至。琉璃瓦的墙檐上,顿时雨水成帘,暴雨如注,路人皆行色匆匆的跑去避雨。
孟府之外,小厮撑着伞跑到马车旁,迅速的放好脚凳,恭声:“郎君,可以下来了。”
马车里的人睁开眼,揉了揉眉心,打起精神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他生的高,小厮得伸直了胳膊才勉强能为他撑好伞,斜风吹得雨水拍在他们身上,孟序秋绿色襕袍上逐渐被雨水泅湿,疾风吹紧衣袍贴在身上,青年人的身姿愈发的清瘦。
风雨交加,青年眉眼也沾了些雨水,是渗入骨髓的冰凉,他伸手拂开,似乎才回神。
须臾,他从小厮手中接过伞,为二人撑着。
进府后,才过垂花门。
孟盛清身边的仆从过来行礼,似乎是等他已久:“郎君,老将军在等你。”
孟序秋微点头,跟着他往清辉堂走。
过了角门,他侧首看了眼廊外淅淅沥沥的雨水,许久才收回视线,慢慢整理着自己的仪容。
到屋外,仆从推开门,声音冷冰冰地:“郎君,请。”
孟序秋脚才踩上清辉堂的地,身后的门便关上了。下一瞬,面前忽地有一阵风袭来,紧接着一个盛满热水的茶盏砸在他的肩头,滚水顺着衣袍流下来,仍旧冒着热气,他却连眉都没皱一下。
“跪下!”
一道雄厚的声音自椅子上传来。
孟序秋顺从地掀袍而跪,垂着眼:“父亲。”
堂中眉目阴沉,右侧脸上有块刀疤,身长八尺的中年男人扶着椅子站起来,手里拄着拐慢慢站到他面前。
“那小子不是死了吗,为什么没死!嗯?”孟盛清面部逐渐狰狞,他举起拐狠狠砸在他后背,“你是不是以为我也快死了,所以不将我的话当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