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中,吞天圣宫。
“银川失守了,不是西离攻过来的,是北戎,你打算怎么办?”桑空一袭青衫立在秦挽面前,看着他十分有耐心地给赵璟喂水喝。
“张嘴。”秦挽气定神闲地将水吹凉了,送到赵璟嘴边,赵璟好奇地盯着他看了半晌,然后将杯子递给了桑空。
桑空自然地接过,笑着道了谢。
秦挽叹了一声,道:“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打仗是他们的事,我又没办法掺和。”
“听起来你好像也不是很在意。”桑空将杯子里的水喝了,还给赵璟,赵璟又还给秦挽,看他期待的表情好像是要再来一杯。秦挽于是直接把杯子拿给桑空。
桑空不接,道:“银川已经失守,北戎这次应该准备得很充足,贵霜肯定早就设好了退路,要是等他出了皇城,可就不好抓了。”
秦挽不耐道:“我知道。杯子给我。今天我就不陪你了,你自己好好待在这儿。”
桑空微微一愣,过了一会儿后才现他不是在跟自己说话,而是在跟赵璟说话,桑空干笑两声,将杯子塞进他手里,说:“你觉没觉得,你有种母性在身上。”
秦挽给他一个白眼,“母你爹。”他起身,不再过问赵璟,“你说得没错,我待在这里守着他也不是办法,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不如再最后赌上一把。”
“嗯?”桑空挑眉,偏了偏头,“母亲是很伟大的好不好?赌什么?”
秦挽看向赵璟,一字一字道:“赌贵霜到底有多烂。”
桑空有点困惑,“什么意思?”
秦挽冷笑道:“我知道6成霜为什么会看上你了,跟眼睛无关,她不过单纯的喜欢笨的东西罢了。”
“喂!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拐弯抹角的骂谁呢!秦挽我告诉你,你少来招惹老子!老子好心才来这儿跟你说这些,要不是老子看你可怜,鬼才来搭理你!”
桑空本来就烦6成霜得紧,出门就是为了躲她的,但换了个地儿也还是绕不开她,平时被羞辱就算了,出了门还得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羞辱,搞得他更加郁闷了。
怎么的?他是6成霜的姘头不错,但他难道是6成霜家养的狗吗?不提6成霜就认不得他了?
拜托搞搞清楚!现在可是6成霜离不开他桑空!而不是他桑空离不开6成霜!
他简直快要气炸了。
但他来这儿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跟秦挽互呛的。
桑空的目光落到赵璟身上,他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突然就变成傻子了。好吧,也许不是突然变的。赵璟在锦都的时候,他还正被6成霜关在小黑屋里“管教”,什么都不知道。
等到事情结束后一个多月了,他才知道赵璟“死了”的消息,接着就是沈瑜追杀贵霜,逼得贵霜三个月不敢出门,沈瑜自己也受了不小的伤。
再后来,他见过一次祝相羽,从他口中得知三十六手已经彻底覆灭,目前由夺刀教占据以前的位置,屠神门和吞天圣宫互不相让,大大小小的门派趁乱崛起,江湖百家彻底乱了个套。
最让他吃惊的是,那个早就销声匿迹了不知多少年的飞鹰门——竟然也重出江湖了。还一并铲除了白骨堂几十个附属门派,不过两个月,一份挑战书就递到了白骨堂堂主手上。
要知道,江湖上其实从来没有严格讨论过各门派的排名,因为要是按这样来看,那江湖第一可就太多了,所以现在的江湖主要看两样东西:一是实力,二是资历。
在大家普遍选择隐藏自己实力的情况下,资历就显得十分重要。而白骨堂也算是个“邪门歪道”的开创始祖,一直是备受公认的老门派之一。
飞鹰门这一举动,不仅仅是在公示自己想要吞并白骨堂的决心,也是在为吞并其他门派做预告,宣示想要成为百家之的野心。
有人说,他们是回来报仇的,因为白骨堂曾经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杀了飞鹰门门主,还有人说,他们是回来讨债的,因为当初西离和东隅交战,东隅不肯接纳他们和雪目鹰,所以他们现在要帮着西离攻打东隅。
其实报仇也好,讨债也好,这些桑空都觉得无所谓,反正他现在也不为三十六手卖命,打仗这种事也轮不到他去操心。
可他的金主现在变成6成霜了啊。
虽说他跟6成霜的关系不过也就是个床搭子,但他秉持着——“金主快活他快活,金主丧命他敲锣”——的绝对宗旨,一直努力在为6成霜下绊子的这条路上匍匐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