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個唆使的人是誰,她不問都曉得是她那個好姐姐。
正是曉得是她姐姐,她才心寒的厲害。
孫氏未有辯駁村里大姓人家的事情,而是厲聲道:「你讓紀家哥兒出醜丟了名聲,然後呢,要如何?」
沒等余夏回答,孫氏道:「你姨母同你說如此兩家的婚事也便有由頭作毀,屆時你表哥就能娶你了,是與不是?」
正中下懷,余夏臉微微一紅。
「糊塗!」
孫氏罵道:「你姨母就不是個人,她怕是在二郎中秀才的時候,覺著前途無量就已經生出了悔婚的想法來。可惜紀家這些年對他們家又實在不錯,這事兒不好開口,自就需要旁人幫她去辦,這就盯上了你!」
「孩子,你姨母是拿你當刀子使呢!」
「怎、怎麼會,那可是我的親姨母。」
余夏遲疑道:「姨母說了,她喜歡我,想要我這樣的兒媳。」
「你姨母連紀家都瞧不上,能瞧上咱們家?紀家尚且是村裡的大戶,咱們家算得了什麼?」
「姨母說了,不是想要多好的人家,只是想有個康健的兒媳。」
孫氏嗤笑:「那紀家哥兒是不能跑還是不能跳了,不過是比常人弱些罷了,城裡還時興這般病弱之風呢。再者二郎既是中了舉,難不成還需要個強壯的小哥兒姑娘回家種地?紀家哥兒是今天才弱的?你姨母若不是想要好人家,一開始怎麼不說這套詞了?」
余夏被她娘問得生生愣住,竟尋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你姨母打小便心高,當初家裡同她說的人家其實是你爹,結果你姨母嫌棄余家窮死活不肯嫁,分明曉得你姨父身體不好,還是衝著尤家家境要嫁過去,然而沒過幾年你姨父便去了,留下兩個孩子她一個人拉扯。你姨母當初都瞧不起余家,現在你表哥出息了還能瞧得上?」
「也是娘的錯,這兩年忙著你哥姐的婚事,見你總往你姨母那兒跑也沒太留心。我知你喜歡二郎,可你姨母決計是不會應允的。」
孫氏嘆了口氣,把余夏拉到身前來:「此後,你便再別去你姨母跟前了,她支使攛掇你替她做些她不好幹的事情,到時候你背了鍋她倒是撇得乾乾淨淨。」
「咱們余家只是村裡的小戶人家,緊著褲腰帶過日子,眼看你哥哥姐姐6續成家,日子稍微好過了些,你可別再犯糊塗,你想想,要是里正記恨上咱們家,那余家在村里還有活路麼?」
一套疾言厲色下來,余夏止不住哭,既哭自己先前蠢,又哭他和表哥沒了指望,再有些後怕紀家攥住事情不放。
「你姨母不講良心,往後自有她的苦果吃,咱們千萬不能再牽扯到兩家的事情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