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岑星月听着电话那端的忙音,坐在软椅里待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眼神越来越冷。
之前给她涂指甲的工作人员以为是自己的失误让她如此生气,又一声接着一声的道歉。
岑星月再没了做指甲的心思,蹭地站起身,经过闻讯赶来的经理身边时,高傲且冷淡地说:“如果你们店里现在就只有这种水准的员工,以后我就换地方了。”
经理脸色一白,忙弯着腰道歉:“这是新员工,还没过试用期,岑小姐放心,以后不会出现了。”
岑星月径直走了,也不知道听没听到经理的话。
倒是跟她一起来的友人赶紧追上她:“我听说最近有一家知名影星新开的美容馆,服务和技术都是一流的,要不我们改天去试试?”
岑星月神色紧绷,没应声。
友人赶紧又说:“你不是就快要比赛了吗?提前去试试,要是效果好,到时候你赢了比赛开庆功宴的时候,就让她们家给你做妆发,保准惊艳四方。对了,你的庆功宴宴会厅定好了吗?日子定在哪天?”
“就鲸城大酒店,到时候会给你发邀请函的。”说到这个话题,岑星月终于开了腔,不过她又若有似无地补了句,“不过我也不一定能拿到冠军,再说吧。”
友人笑了一声:“哎哟,别谦虚了,你从小拿过多少奖了,还以为我不清楚?你参加这比赛,比赛结果那不就跟内定冠军似的?”
岑星月终于笑了:“别瞎说,被人听到了要误会了。这比赛可是全国性质,公平公正的很。”
……
西厢房里,坐在样式相似但细节完全不同的塌上,聂长欢感触还是挺多的。
而且她以前虽然住的是比这更大的院子,但她没有一个人住过啊。
那时候她身边近身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有十好几个,守夜的丫鬟都是睡在她床边的,而如今这院子里静悄悄的、虽然灯光明亮得多却冷清安静得很。
她害怕。
不过再害怕,也只能忍着,若是再去找傅行野,那她就真的是完全不顾廉耻礼仪了。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也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中途陈焰川让一个阿姨给她送了饭菜和洗漱用品以及换洗衣物进来,她本想找傅行野一起吃的,结果见他房门紧闭,就作罢了。
吃过洗过后,她觉得极累,爬上床就睡着了。
被闷沉的雷声惊醒的时候,她听着院子里的雨声,有好几秒钟都是懵的,然后正准备再度闭上眼睛的时候,一道闪电透窗映入眼底,聂长欢尖叫一声,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缩进了床的角落里。
她最怕电闪雷鸣。
她因眼疾死的那晚,她院中的那棵桃树被雷电劈中成了碎成几块的焦木,意识弥留的她因此受惊,竟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不过转瞬,她就倒了下去,娘亲歇斯底里的哀嚎混合着雷雨声,成了她对丞相府最后的记忆。
所以上一次在华鲸度假酒店外,她在暴雨里苦苦坚持、但最后也没能走出那片建筑物,不过是因为心魔在作祟。每一次雷雨,她都想起那一夜的丞相府,思绪理智都像是被困在了雷雨里出不去、也挣扎不动。
她缩成一团,双手圈着自己的膝盖,害怕看窗外的影影绰绰可又不敢不去看,好像总怕有什么东西会伴随着雷雨而来。
也就是在这时候,房门被人猛地从外推开,一个高大漆黑的影子讯速地闪了进来。
聂长欢脑子里嗡地一声,张着嘴却没能发出声音,直到那个影子似乎行走不便,急促地喊了一声“聂长欢”!
听到熟悉的声音,聂长欢泪水双滚,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连鞋都没穿,就那么跑着扑进了傅行野怀中。
她紧紧、紧紧地抱着他,放声大哭,像是想一股脑把丞相府嫡女的委屈和聂长欢的委屈全都给哭干净。
傅行野僵着身体,被她的哭弄得手足无措,一双手抬了又抬,最终也紧紧地将她拥住,薄唇在她额头轻而颤抖地吻了下,柔声哄她:“我来了,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