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又救了我一次?”
“……”聂长欢指尖一僵:原来傅行野说的是这个,她还以为他想起了他和她在储物间的……那些。
见聂长欢没接话,傅行野淡淡继续:“这么劣质的手段也敢在我身上玩儿,还是我之前对你那个姐姐太过心慈手软了。”
说到这个,傅行野眉宇间的阴鸷渐渐凝聚。若是聂长欢没有拼死将他带走、白修那坑货也指望不上的话,那聂薇事成,他现如今该觉得这人生多么倒胃口。
“你之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带走聂薇?”聂长欢问完这个问题,莫名心慌了下,所以下一瞬,她立刻就抿紧了唇。
傅行野神情一顿,垂下眼眸时他似叹似问:“所以你并不是因为事先知道聂薇的计划,为了阻止她才特意来的希顿酒店。”
他就差直接问:所以那一晚,你又是因为什么才去的希顿酒店。
“不……不是,我只是刚好有点事,然后碰巧又遇到你受伤了,所以……”说到这里,聂长欢闭了闭眼睛,不明白自己怎么下意识地就对他撒了谎。
大概是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原本救傅行野不过出于良善本心,后来却又拿救命恩人这个身份当了筹码,跟郑舒英做了交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在选择跟郑舒英做交易的时候,就已经把傅行野当成了自己的垫脚石。
她当时去希顿酒店找傅行野,不过是为了利用他。
这样的行为,太不光彩磊落,甚至有些龌龊。
所以,她实在说不出口,就对傅行野撒了谎。
不过这个谎言一出口,聂长欢就立即后悔了,正当她打算如实相告的时候,傅行野打断了她。
“看来我和聂小姐缘分不浅,我每次受伤,你都能碰巧出现。”傅行野慢条斯理地戴上眼镜儿,那双幽深晦暗的眼睛隐匿在镜片之后时,他整个人瞬间就跟着冷厉了几分,又恢复成那副近在咫尺却高不可攀的模样了,他扯唇一笑,“不知道我下次受伤,还有没有这样的好运气,恰好又能遇见聂小姐?”
聂长欢被他一口一个聂小姐刺得胸口闷胀酸涩,却也知道自己无话可说,刚才想要跟他如实相告的话,也再也说不出口了。
她低下头,然后就听见傅行野喊了声“焰川”。
她心头咯噔一声,果然就听见车门被拉开的声音,身侧的光线明亮起来的时候,傅行野已经站在车外了。
聂长欢瞥了眼他刚才坐过的、此刻还微微下陷的真皮座椅,觉得自己的心也像是跟着空了一块。
但她微微仰起脸,无声地笑了笑:她有什么好愧疚的,她已经得到教训了。
而且他傅行野有什么资格这样讳莫如深地怀疑她,他都能查到是她从走廊上把他带走的,却偏偏忘了和她在储物间的那一夜、对此只字不提。
这么一想,聂长欢缓缓吐了口气,觉得心里似乎好受了些。
但几秒钟过后,她还是忍不住偏头往车窗外望去,看到傅行野已经走出去很远的距离了。
他单手插在裤袋,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举在耳边,高挺的身影置于拥杂的车辆与人群之间,还是异常显眼。
聂长欢眼睫一颤,犹豫了下,还是快步朝他的背影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