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诺借着宁雪卿搀扶坐正,在毛巾毯里盘着腿,宁雪卿用梳子的尖端挑起明诺烧卷的那缕长发,动作轻盈,柔和的指尖在她发丝间穿梭,像按摩头皮一样舒服,明诺感到隐约的困意。
“你去找季琅了?”
“嗯,煮好面以后找她说了会话。”
宁雪卿梳头发的动作稍作停顿。
明诺背对着坐在她前面,看不见她的表情,忙道:“我没提起你,她也没说。”
就算季家的人都清楚宁雪卿妈咪的爱恨情仇,宁雪卿也不想有人提起。
宁雪卿张开剪刀,斜着剪去发焦的发梢:“我也该去跟季琅道声谢,不过在今天之前,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姓纪的女人和濠江季氏有关系。”
“我妈咪离家的时候我年纪还小,妈妈不肯跟我多说妈咪的事,我只知道妈咪出轨了申江市特别有钱的oga。”
“如果纪辞的妈妈真的和季家沾亲带故,不可能不打着季氏的名号在申江做生意。我看季琅的态度就代表了季氏的态度,想必季氏对纪辞家打心眼里看不上,不允许她们用季氏的资源。”
明诺默默听着,点点头表示赞同。
宁雪卿握着剪刀咔嚓咔嚓,仔细对比旁边的头发,修剪出层次。
“明诺,你妈咪做过让你害怕的事吗?”
“有。我很小的时候,大概小学一二年级,有次我妈妈进市里进修,周末妈咪说带我赶绿皮火车去市里看妈妈。我妈咪为了省钱,只买了一个中途站的票。半路乘务员查票,妈咪让我坐在一个有票的阿姨旁边,自己去卫生间躲。结果她跑得太远,忘了把我留在了几号车厢。”
“然后呢?”
“我等了一会没等到妈咪,害怕得哭了,旁边的阿姨以为我是被拐的孩子,报了警,最后我妈咪到车站的警务室领的我,还补交了罚款。最后妈妈也没看到,回家以后妈咪骂我不听话,说她去躲之前叫我千万别出声,如果我不哭,就不用多交五十块。”
宁雪卿的表情又同情又忍不住弯嘴角:“明阿姨的点子真多,而且很节约。”
明诺做出哭脸:“你是向着哪边的啊?我差点都被弄丢了。”
宁雪卿收起剪刀,掌心贴上她的头发,轻柔地抚平,举起一块小手镜,照出明诺深邃的眉眼,还有她肩膀后面的自己。
“好不好看?”宁雪卿在她耳后轻声问。
明诺看了一会镜子里她们的面容,目光炯炯:“好看!你的手太巧了。”
宁雪卿:“我妈咪在我面前杀过猫。”
明诺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