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阵、火球阵、冰雨阵、旋风阵、刀光阵……这但凡能叫出名的阴阳术阵今天都得以见到,鵺全身紧绷,仿佛困兽一般应付着这一阵阵的阵势,斗牙看着一阵一阵响起的轰鸣,忍不住侧身对滑瓢说道:“如此甚好,先磨了这妖怪的锐气。”
滑瓢嘴一撇,呲了一声,道:“你两个儿子计划了这么久,可不简单只磨磨锐气。”
被埋在九番队事务里几十年的斗牙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车轮战
附着于结界上的攻击阵势已经用完,修罗丸松开结印的双手。
结界如倒扣的碗,鵺站在结界中间,原来看起来还镇定自若的妖怪,此时看起来着实十分狼狈,他半弓着腰,袖口的衣裳破了个洞,他的妖力消耗了足足三分之一,哪怕如今他全部妖力聚集于此,他也从心底感到真真切切的害怕。
修罗丸看了眼杀生丸,如今的西国之主负手而立,爆碎牙早就还刀入鞘,修罗丸侧首看向滑头鬼父子,还没开口,滑瓢开口说道:“我来!”滑瓢从儿子身边走过,手腕一动从刀鞘里抽出弥弥切丸,随手挽了个刀花,目露战意。
修罗丸手掐印结,结界开了一个小口,滑瓢往前迈出一步,身形化作黑色的流烟,再次成形的时候,他出现在结界的中央。
鵺往后退出一步,他抬起手,妖力鼓噪起来。
而滑头鬼作为是一种存在与虚无会迷惑人的妖怪,滑瓢的畏是一种精神,滑头鬼的一种本质,将自身虚无化——你若想看见我,你便看得见,你若不想看见我,你便看不见。
刀光划破虚空是无声地,鼓噪的妖力却发出“嚯嚯”的声音,流动的黑色烟雾无处不在却又不在一处,虽然这么些年,滑瓢是爱妻了些,摆烂了些,但以他的年纪来说,他正处大妖怪的盛年。
“簌!”银色的流光如若流星,只见赤色的血液从鵺手臂出溅撒开来。
滑瓢“呲”了一声,他在结界的一角显出身形,手中的弥弥切丸刀尖虚虚点地,沾染的鲜血从刀刃上滑下,还没落地就化作乌黑的瘴气消失无踪,鵺左手捂臂,有些狼狈地躲开弥弥切丸斜切上他脖颈的一刀,鵺松开手,手臂上的伤口以极快的速度愈合。
“你还倒有点本事,”滑瓢自嘲道:“到底是我退居幕后久矣,刀术不胜当年。”
鵺平复着呼吸,他得空瞧了眼聚集在京都上空结界外的妖怪们,他笑了声:“你们倒是无耻,这般打算车轮战,怎么不一起上?”
“无耻?”滑瓢反唇相讥:“我们这叫兵合一处、将打一家,聚群友之力誓灭你这卑劣妖怪,无论是吾妻的仇怨,还是西国后裔的旧恨,都在近日了结。”
“可怜你这妖怪,没了蜗居心灵罅隙被控的手下,不过是孤家寡人,倒反打一耙说我们无耻,”滑瓢嘲讽道:“若不是这结界着实掐不住我们一起上,吾等巴不得一锅端了你这畜生。”
“废话少说,”滑瓢手挽刀花,斥道:“来战!”
鵺心里有了决断,按如今这般情景,他既无分身,若能找着机会逃跑还好,若找不着,他怕是得于此死战。他怕不可再留后手。
鵺心里有了决断,周身气息一变,从四骸毛孔中涌出的妖气显出了几分危险。
鵺的手垂在腰侧,从手指尖有细细的黑色乌丝缓缓涌出,就像是随风飘散的头发一样,缠绕在他的手上,缓缓飘动。滑瓢心下警惕,鵺本就是因聚集的黄泉污秽而诞生的妖怪,他的妖力中天然就带着黄泉污秽最深沉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