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习习,穿透竹帘,吹去清早薄雾,也使男子露出清隽气韵外雄健的胸膛臂膀。
季绾后知后觉自己惹“怒”了他,可正人君子是赞誉呀,莫不是真的害羞了?
沉着老成的年轻权臣也会害羞?
怀着几分不可思议,季绾揭开几日前为他包扎的缠布,仔细检查起伤口的恢复情况。
记得他怕疼,季绾柔声道:“上药可能会疼,忍着点。”
君晟靠坐在车壁上,再次置身在杨柳风柔中,这一次,又多了陌上桃蹊的惬意。
季绾偶然抬眼,见他垂目凝睇,不由问道:“疼?”
她已经很轻了,小孩子都不会喊疼的程度。
人果然都有弱点。
想了想,她对着涂了药的伤口轻吹了下,将他当成了小孩子来哄。
清爽呼气拂过皮肤,君晟忽然扣住正要直起腰的女子,嗓音染上克制的喑哑:“有效,再吹吹。”
清澄心湖滴入赤墨,散开大片红晕,季绾险些站立不稳,单手撑在车壁上,略有些呼吸急促。她没依,拿开男人扣在她后颈的手,转身去取新的缠布。
还是不能把他当做小孩子来哄。
小孩子比他好打发。
包扎伤口的过程,两人都已恢复如常,淡淡然的谁也没有主动挑破那会儿电光火石间似有似无的暧昧。
第17章
乡试期间,每日都有异事从号舍传出,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趣谈,还有人在打赌谁会成为这场乡试的头名解元,一举惊鸿鹿鸣宴。若能取得头名,直至次年二月的会试前,都是最出风头的那个。
鹿鸣宴会在放榜的次日举行,声势浩大。
沈栩成了猜测的候选人之一,毕竟在万寿节上一鸣惊人,又有鸿儒名师为之授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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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试结束的次日清早,季绾在医馆见到急匆匆走进来的宫女春桃。
“请季姑娘随我入宫一趟。”
一旁的何琇佩吓得手抖,不觉得与宫妃有牵
扯是件好事。老话儿说一入宫门深似海,谁知道蕴藏着多少阴谋阳谋。
等女儿走进诊间取药箱时,何佩琇耳语道:“二皇子已离京,不会再来滋扰咱们,咱还是拿银子打点了德妃的人情,别再有往来了。”
宫里权贵众多,若再来一个二皇子呢?
拍了拍惴惴不安的母亲,季绾背起药箱,笑说做不来过河拆桥的事,“女儿去去就回,娘亲不必担忧。”
有君晟这重保障,她不会身处险境而无法脱身的。
随春桃坐上马车,季绾打听后大致得知,德妃的长子、皇家行九的小皇子慕澈腹痛难忍。
母亲是不会拿孩儿的安慰做赌,可见德妃的确不信任宫里轮值的太医。
“皇后娘娘为何要操纵那些太医?”
作为宫女,春桃不该非议中宫之主,但作为德妃的心腹,她还是没忍住透露了些端倪,“在后宫,哪位娘娘怀了身孕、哪位皇子贵体欠佳,太医是最先知晓的。至于用不用药、用什么药,皇后娘娘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