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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有神则灵（第2页）

说到这里，朱鹭轻轻叹了口气，脸转向了窗外。

趐看着床上已经熟睡的两个孩子，虽然心中充满了愧疚，但是所有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都咽了回去，最后开口问的却是“你可知道大君虿会怎样处置虺呢？”

朱鹭道：“不知道。我大哥说，大君是怕虺认为东季大人的死和自己的继位有关，毕竟东季大人的手下众多，他们很可能会听虺的命令。”

趐点了点头。

朱鹭舒了口气，起身说道：“不早了，我要回了。明天我会叫人来接两个孩子先去我院里住。等你见了大君，再看如何安排吧。”

“好，多谢夫人。”趐说着也起身，送朱鹭出了客院。

第二天一早，三夫人的小臣和侍女过来接走了两个孩子，趐也被大君虿单独召见。

“条大人的故事本君当年也听过，如今趐大人回来我蜀山，好啊，有新故事听了，哈哈哈。”大君虿笑着说道。

“大君过奖了。夫人暂时收留在下的两小女，真是感激不尽。”趐连忙谢道。

“嗯，听宝夫人说，你和她以前早就相识？”虿故作不经意地问道。

“是，那是多年前的事了。宝夫人和她父亲曾救过在下的性命。”趐坦然答道。

接着，趐便讲述了自己被狼逼入湖中险些冻死的经历。

虿听罢，一脸舒展地说道：“原来如此，你可知道宝夫人的大哥甲已经是我族的弓正了吧？”

“在下当年就知道甲大哥是出了名的好猎手呢。”趐笑道。

“嗯，要说蜀山最好的箭手，以前是东季大人，现在就是甲大人了。”虿点头说道。

听虿提起东季，趐趁机问道：“大君，在下刚回蜀山，就在码头看到虺大人被甲大人带走，不知道所为何事啊？”

虿笑容一敛说道：“有人说他要对本君不利。不过现在虽然关着他，我却也不知如何处置才好。你既然是宝夫人和甲大人的朋友，那依你看，该怎么办呢？”

趐见此时屋里只有自己和大君虿两人，便压低声音道：“大君抓了虺大人，却又心中为难。在下看来，这说明东季大人的死与大君您无关。怎奈外边总会有些流言，而东季大人以前的部属又多，所以大君不得不提防。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呢？”

大君虿听了趐这一番话，欣然倾身向前，连连点头，就差伸手来拉趐了。他热切地说道：“趐兄弟一语中的，不愧是见多识广的人啊！你真知道我的难处，唉！你说，我能怎么办呢？”

趐见自己猜中，心中大定，接着说道：“大君若是处死虺大人，会对您有诸多不利。先，外人就会因此认为东季大人的死您必定脱不了干系；其次，东季大人和有辛氏关系紧密，您若杀了东季大人的儿子，两族的关系就难再维持了。所以，虺大人不能杀，也不应该抓。”

大君虿点了点头，皱着眉头说道：“你说得确实有道理，可是我现在放了虺，他若真的对我不利怎么办？”

趐向前探了探身子，缓缓说道：“现在的弓正是甲大哥，而不是东季大人，所以大君您暂时不必太过担心。而长远来说，让大家明白您和东季大人的死无关，这才是最最重要的。到时候，就算虺大人自己不相信，只要族人们相信，尤其是东季大人的部属们相信了，那结果还不就是一样哩。”

大君虿若有所悟道：“对啊！这就是说，最根本的还是在人心？”

趐点头道：“人心安定，无冤无仇，不管是虺大人，还是其他什么人，想出头反对大君您，族人们都不会跟随，那么，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大君虿望着趐说道：“本君指天誓，我真的和东季大人的死无关啊！可怎么才能让大家相信我呢？”

趐正色道：“大君心诚，则神灵自会降下兆示，人们又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大君虿猛然明白过来，不由得喜出望外，瞪着趐叫道：“哎呀！我想起来了，趐兄弟本来就是出自巫家呀！你能帮我？”

趐深吸了一口气，迎着虿期待的目光，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春暖花开的正午，高阳氏大城中心的一处院落里，两个十几岁的少年正在练习射箭。

院墙外不断传来喧闹之声，那大一些的少年练习之余时不时地偷眼望向后屋。屋门口的台阶上铺着条软席，一白须老者斜靠在门边，似乎正在打瞌睡。

“小昭，射中多少了？”大孩子小声问道。

“还差一半，可是我已经没力气了。”瘦小些的孩子沮丧地说道。

“我来帮你。”大孩子小声说着，又偷看了一眼瞌睡中的老者，拿过了小孩子手里的弓。

这大一点的少年正是高阳氏的少君喾，小一点的是有柏氏的族子柏昭，而那个老态龙钟的白须老者正是督导老师柏亮先生。这个院落是幄裒夫人专为子喾安排的修习场所，因为族中其他的子弟们都远在轩辕之丘的养院，所以柏昭便成了喾唯一的同学。

喾连射了数箭，帮柏昭完成了作业。见老师晒着太阳睡得正香，喾使了个眼色，轻声说道：“听，外面多热闹，放大人娶新妇，出去看看？”

柏昭再次数了数箭靶上的箭，看了一眼睡着的柏亮，冲喾一挥手，两人便蹑手蹑脚地溜出了院门。

工正放住的院落就在不远，是城中仅次于原来高阳大君住处的豪院了。此时院子门口布置得花团锦簇，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喾和柏昭两人挤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只见又有一队人抬着礼物沿街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