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阿墨心中有诸多不明,还望爹能解惑。”
老御史吃着糕点,瞧了一眼垂头丧气的程墨,诧异道:“阿墨你素来聪敏,爹还是第一次见你这般神色。你且说说,可是有哪家儿郎让你心焦?”
“爹!”程墨当即端起糕点欲走。
老御史连忙拦下:“好,好好,爹错了,爹不乱说了,爹好好听你说话。”
程墨这才重新落座:“韩藜被京都卫的人抓走了。我到京都卫寻人,那些人说民间秀女全被送入了皇宫。等着与我们这些在册秀女一同甄选。”
“京都卫此事的确闹得沸沸扬扬,不过你放心,爹上奏的折子都写好了,明日一早爹就参他。”老御史同样义愤填膺。
“爹,您要参谁?”
老御史理所当然道:“自然是京都卫统领霍誉啊!”
“哎?我还以为您会参萧灼。”
“参他做什么?此事要参的一箩筐,便是排着队,那也轮不到萧首辅啊。”老御史咽下一口糕点,指着一旁茶盏道:“快,给爹倒杯茶,噎得慌。”
程墨快速给他倒上一杯,听他继续道:“这朝中形势纷乱,究其原因不过是当今圣上年迈,膝下太子优柔无断,左公丞与郭尚书对立多年纷争不断,萧首辅权倾朝野,肃王蛮横无理。其余百官如疾风劲草,风往哪边倒,人往哪头去。”
程墨失笑:“那可苦了如爹这般清流,夹在其中为朝堂、为百姓殚精竭虑。”
“为父也不过是随波逐流罢了。”老御史长叹一声,眼里满是无奈,又道:“阿墨今日问起朝堂之事,难不成是为了这些事忧心?”
程墨欲言又止。
老御史道:“有话你尽管与爹直言。”
程墨想了想,道:“爹,萧首辅这人,你如何看待?京都卫此事分明与他有关,可您为何却不参他?”
老御史意味深长的看了程墨一眼,“阿墨,你与萧首辅……”
“爹您别误会,我与他只是年幼相识,如今算得上是重逢旧友,只不过我不相信他是那般奸佞之人。”冷静下来的程墨总觉得自己看到的和旁人看到的仍旧不同,这才想到老御史这寻求一个答案。
“原来如此。”老御史点点头,道:“说来爹与萧首辅也算打过无数交道,自然通常都是爹与御史台同僚参他。只是比起那些真正的贪官污吏,这萧首辅还真没有什么把柄落在我等手上。”
“那爹你们都是无的放矢?”程墨道。
“咳咳,休要胡言。”老御史竖起眉毛,不满道:“御史台行监察百官之职,萧首辅独断专横总是事实,便如此番选秀之举,天子不过有此想法,他便拍板定下章程,便是太子阻拦也无济于事。
至于你所言京都卫当街肆意抓人,更是他一令之下,无人敢阻。”
程墨闻言若有所思。
“爹,你说这般独断专横、权势滔天的臣子,当今天子如何能容得下?”
老御史一愣,差点被口中糕点噎住,他惊诧地看了程墨一眼:“阿墨你莫不是出生官宦之家,对这浑浊背后的朝堂看得这般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