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钟之后,房间空气净化完毕,陆执来接裴煦。
霍应汀在门口的显示器上看到是陆执后就去客卧敲门,但门里没什么动静,霍应汀担心他过敏休克了,没敢多耽误,直接推门而入。
落地窗的窗帘没有被拉起,借着星光和月光,霍应汀勉强能看清房间里的样子。
裴煦大概是顾及着这里是霍应汀的套房,并没有上床休息,而是抱着靠枕窝在沙发,静静地睡着。
估计是累狠了,竟然坐着也能睡着。
霍应汀压了压唇角。
裴煦偏头靠在靠垫上,头发软软地落在眼前,还有几根搭在鼻梁上,有些长,却不违和。似乎他这样一张脸,做什么表情,留什么造型都是好看的。
霍应汀走近了两步,想叫醒他,但忽然记起楼下的时候他就看到裴煦在打哈欠,又想起贺闻冬说裴煦是个工作起来不要命的,于是他脚步慢了下来,又停了下来,看了他几秒,最后轻轻掩上门出去了。
他回到门口,对陆执说:“你们裴总已经睡着了,把人吵醒接回去太费事,就让他在我这里睡吧。”
陆执有些犹豫,又看见霍应汀半靠在门框上,垂眼看着他,压迫感突然席卷而来。
“你是裴煦的特助?”
“是,霍总?”
脑子里一瞬间响起裴煦上次说的那句“看来霍总的特助也不是很机灵”,明白了裴煦的意思,觉得眼前的陆执哪是“不机灵”三个字可以概括的?
霍应汀忽然就有种秋后算账的意思。
“上司花粉过敏,你光注意到鲜花,粉尘、螨虫、氛香这些你就不考虑了?”
“他下班一直到晚上十点没吃饭,你身为特助,跟在他身边居然也不提醒?他那胃还能经得起折腾?”
“今天是没出什么大事,但万一出事了你能负责么?”
“还有,处理东西的时候不要拿上司当借口,你老板可能不在意这些,但是很有可能会为他带来很多麻烦明白吗?”
“放在霍氏我遭开除你八百回了,不知道裴煦怎么忍你到现在的。”
“麻烦你专业一点,可以?”
陆执被库库一顿教训,心里忽然警铃大作,觉得自己是在太过疏忽。他平时总是嘴上叨叨,但裴煦一开口吓他他就闭嘴了,那些关心其实根本没什么用。
从前裴煦住的酒店香氛都没有问题,今天算是意外,但陆执也意识到了自己考虑问题根本不全面,甚至非常疏忽。
再比如今晚,他知道裴煦没吃饭,但是因为要赶路,他也没继续劝裴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