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医生,刚送来一个急诊病人,大出血很严重,需要立刻进行手术。”
“好,我马上到。”
陆千帆一路小跑着奔往手术室,今天她值夜班,没想到刚上岗一小时不到就有重伤病人送来抢救。作为外科医生经常需要加班,但陆千帆甘之如饴。从妈妈去世的那一天起,她便决定了要从医。眼睁睁看着生命在自己眼前逝去的无奈,她再也不要体验第二次。
广播里传来加急呼叫,这位病人的伤似乎很严重,一刻也等不得了。于是,她用最快的速度换好了手术服,仔细清洗双手,带上无菌手套,深呼吸平复自己的状态,一旁的护士为她打开了手术室的门。?
无影灯亮起,看清手术台上那人的下一秒,她的脸瞬间失去血色,两手颤抖再握不住刀柄,手术刀坠地发出清脆声响。
黄闻声蹲在急救室外的地上。怔怔出神。
他满身血迹,乍一看倒像是受伤的那个。
“黄队!”路定州接到电话后便从局里匆忙赶来,连带着捎来了纪洛宸和周淮屿。此时几人面面相觑,均被急转直下的事态震住。
救护车和警车前后脚开到黄闻声家楼下时,丁磊已没了呼吸,陆定则命悬一线,如今正在抢救中。
黑夜中石破天惊的一声枪响,不仅终结了这场乱斗,更吓得附近的小区居民当场报了警。
带队出警的是路定州,他完全没料到自己到达现场时会看见黄闻声。待到听完了对方描述的全部经过,他更是深深扶额。
丁磊身上背着至少两个案子,他和k姐的口供,将成为警方办案的重要佐证。郑文德已死,凶手直接锁定了丁磊,然而一个死人是无法说出他动手的前因后果的。
“怎么会这么巧。”站在稍远处的墙角,周淮屿眉头紧锁,“如果说破案的过程是抽丝剥茧、逆流而上,同时不断排除错误的思考方向,直至寻到真相,那这次的案子就恰恰相反。”
深夜的等候厅冷清许多,纪洛宸拉着他坐下。夜风鼓动,吹得玻璃窗前前后后不安地摇晃着。周淮屿双手交握,抵在额间,尝试着从头开始梳理。
“最初是庄一心自杀,由此引出了k姐的枪。和让她怀孕的郑文德。并且,在中间牵线搭桥将庄一心介绍给郑文德的,正是k姐。”
周淮屿一点点复盘目前为止的全部调查结果,“在确定了k姐、郑文德、丁磊三人很可能是十八年前卧底案的主犯后,我们迅速安排了通缉和抓捕行动。”
“其实到这一步为止还算正常。”纪洛宸顺着他的思路接着分析,他的指尖规律地轻敲扶手,在安静的夜里仿若某种倒计时。“可偏偏,这三个嫌疑人分别以一种近乎诡异的姿态先后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没错。”周淮屿凝重道,“我们刚查到郑文德,郑文德死了;刚追查丁磊,丁磊又被黄队自卫反击致死。最奇怪的还是k姐,她有什么理由大摇大摆现身night酒吧。却全无防范之心?这简直……”“简直就像是故意等着我们去抓。”纪洛宸为他补上了最后一句。
“他们的先后死亡,将我们的侦查方向推向了一条既定的道路,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一切?”纪洛宸不再敲击扶手,他的动作戛然而止后,整个大厅一片死寂。
丁磊的尸体直接被运回了市局连夜尸检,路定州走到了门外联系队内法医。黄闻声死死盯着面前的大门,和他平时镇定自若的模样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