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母的病房和手术都是顾山青托关系找人安排的,后续大部分治疗费用也都是走的顾山青的账户,就这样,应如琢还能把这件事瞒得这么死,说明什么?说明他早就计划好了,一场毫无破绽的计划要筹划多久?李希娜不知道,但至少不会少于半个月。
应如琢早就想走了,应母的死则彻底敲响了钟声。
希娜扶住顾山青欲坐起的身体,不用想也知道他要干嘛,她极力劝阻,一如前不久在四姑娘山镇上劝阻顾山青不要盲目进山一样。
“顾总!身体为重,您先修养好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说也不迟啊!不行就先拿营养剂吊着,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事,等您出院了咱们再想办法,您现在不能下床啊!”
李希娜句句肺腑之言,宛如古时冒死进谏的忠臣。奈何她伺候的是位昏君,正如之前她没能拦住顾山青进山,这次她也没能拦得住顾山青下床。
“办出院。”顾山青一把拂开她的手,语气强硬得完全不容人拒绝,“现在就去办出院手续!”
蒋良平在实验室门口见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的人:“顾山青?你来干嘛?”
他俩有段时间没联系过了,这老东西,挖走他一个应如琢还不算,又拐了一个薛子言,他俩现在算是一点酒肉交情都没了,蒋良平没直接轰人全凭他素养高。
顾山青没空猜他心里在想什么,他面无表情,只说了一句话:“你宝贝徒弟要死了,你管不管?”
能让顾山青亲自登门,又是他的宝贝徒弟,蒋良平一时还真想不到第二个人。
他问:“如琢出什么事了?”
……
“应总助,应总助,您醒醒……”
“就是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一直打的营养剂,应该是又低血糖了……要不然再来一针?”
“那我先出去了,吃的我都放这里了。”
“……”
脚步声远去了,门被拉开又合上,随后房间再次陷入了安静,应如琢意识沉睡之际翻了个身,把头深深埋在枕头里,像只寻找羽翼庇护的雏鸟。
他不舒服的动了动,感觉有只大手落在他发上,轻轻摩挲着。他想拨开那只手,但完全提不起力气,任由自己浮沉在一片幽深暗流中。
不知道过去多久,才听到耳边响起一道宽厚温和的熟悉声音:“如琢……”
谁在叫我?
“如琢,醒一醒。”那道声音仍在继续,充满长辈的慈爱与包容,如同午后微热的阳光,“你该吃饭了。”
“老师……”应如琢发出一声微弱的、委屈的嘤咛。
温暖的掌心在他后背轻轻拍了拍:“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快起来吧,像什么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