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铁柱,你再敢叫我这个外号,我就在京城所有妓院的柱子上,画满你英俊的脸庞和笔挺的身子。让你真正成为铁柱。”
被叫做齐铁柱的男人也不生气,“你这不也在叫我的外号吗?这么多年了,还是外号叫着自然。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刘二笔字条半晌,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空洞而悲怆。他顺手将纸条扔到城楼之下,稳稳当当落在身形笔挺的齐铁柱手上。
齐铁柱浑身开始颤抖,脊背开始弯曲,跪在地上竟然已经难以支持。
楼上的人轻声道:“风雨来了,老齐,你这样可不是魏大人想看的。”
跪在地上的齐铁柱良久才颤着声音,“二笔,前路在何方啊。”
“我也不知道。”城楼上的刘二笔转身离去,留下静默的宫墙,和伤心至深的齐铁柱。
京城的某处院落中,杂草丛生,放眼全是枯黄的芦苇。
从中走出个宽袍广袖的白发道士,他掐了掐指头微微一笑,“时也命也,十万大军一夜散,时也命也。”
随后背负双手,一路御风踏行到摇摇欲坠的茅草屋中去了。任谁也不会想到,执修行界牛耳的刘疾修,竟然就住在这样荒凉破败的大院中。
另外一个眉眼间渊渟岳峙的中年男人,双目中精光闪烁,不怒自威,正点着灯认真细致地批阅着公文。红木条案,圆润浑厚,上面堆满了尺牍书笺,身旁两个小倌儿弯腰举着食盘,左边的小倌儿轻轻道:“宰相大人,吃点儿吧,您已经批了一整晚,天都亮了……”
“不饿。”说罢头也不抬地继续批阅了,直到拿到一封尽是紫色的折子,上面写着“靖远侯”三个大字,常平的手竟然有些颤抖。
靖远侯牵扯太深,资历太老,兵部的几个大员,一半都是他手下带出来的。京城的各方势力已经开始躁动了起来。
风云翻动,一切都在变化中。
易芝丘所藏身的垃圾堆旁边,正是一个热闹的酒馆。夏天一夜雷雨,转瞬竟然天晴,加上靖远侯这档子事,这里的人已经围满了。
他透过缝隙,看见不远处闲坐的几个人,正在翻来覆去地说着靖远侯的事儿,顺道讲起自己当年从军的种种事,最后靖远侯的事反倒成了小事。
他们吹嘘上了头,满桌上的人都是满脸通红,唾沫星子横飞,谁也不让谁。
坐在北向的男人穿着长衫,斜着眼睛品茶,“我听说靖远侯可是曾经最忠心骁勇的战将,深得陛下器重。这五大营之一的虎威营就是他带出来的,他是第一任主帅。他在北边打了一辈子仗,最后却被封在极南之地,可能因此生了嫌隙。可要说因此叛逃,我怎么也不信。带去京城的亲信尽死,府邸中家眷也被屠戮,这更像是次谋杀清洗。”
谋杀清洗?
所有人都被这样的猜测吓了一跳。
“绝对不是这样”,说话的这人语气绝对,一身富商打扮,脸上十分富态,神秘地压低了声音,“我这几年一直在京城做生意,在那儿有许多熟人朋友,还有几个吏部的朋友。这件事情早有苗头。据我所知,事情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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