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楚嫣亮晶晶的眸子瞬间暗淡。
这使她离开碧水云居很长一段路后,眼眶依然泛红,泪光点点,一看便是偷偷抹了泪。暗处的司遥不由弯唇浅笑:这是在林施微那里没讨着好吃了亏吗?
“谢姑娘。”司遥迎面走来,眸光诧异。
看清来者,谢楚嫣立时满脸不屑。司遥仗着美貌以及司匀深遗孤的身份,在容善跟前作威作福,两年前不知何故被留在松县伯祖父身边,去年又托了自己大闹书房的福回到了京师,想到此便悔恨不已。
谢楚嫣真的很讨厌司遥!
“好狗不挡路。”她哼笑一声。
司遥也不生气,乖巧给她让了路:“今年秋狩嘉少爷还会带你吗?”
“关你何事!”谢楚嫣斜了她一眼,“没有容善,我亦有舟堂兄带去,不像有的人狐媚之术再如何了得也不过是个玩意儿,赖在容善书房这么久,怎不见他抬你做姨娘呀?噢,怕是月例银子都没涨吧。”
说着说着,谢楚嫣叉腰哈哈大笑:“通房好歹还能涨点银钱呢,司遥大美人啊,不知有啥呀?”
司遥没想到她竟破罐子破摔,斗不过林施微便对自己发难,含笑福了福身:“有嘉少爷一片心意即可,司遥身如浮萍,能日日留在他身边已别无所求。”刻意咬重了“日日”二字的音。
你?谢楚嫣恨恨咬牙,“呸”了她一口:“恶心!魏容善真是瞎了眼!”
“谢姑娘有什么火气只管冲奴婢撒吧,怎可对嘉少爷出言不逊?”司遥蹙眉。
“滚!”
谢楚嫣愤然推开司遥,怒气冲冲提裙而去。
把谢楚嫣气个够呛,得胜的司遥转过身,清柔笑意瞬间消失殆尽,冰冷如霜。
两名小厮猫着腰来到了一处草木葳蕤篱落,高个子说:“昨儿不知从哪里飞来只乌鸦,在我家窗子呱呱乱叫,我爹上工便摔了腿,真晦气。方才又被我碰着,当即拉满弹弓将它打得倒栽葱坠地,死啦哈哈哈。”
“牛,不愧是神弹弓手。”矮个子奉承,又有些担心,“不吉之物你还拿手里也不嫌脏,抓紧埋了吧,万一触了哪个主子霉头少不得又要挨骂。”
这番对话尽数落进路过的司遥耳中,她面无异色,直到听那高个子道:“埋了岂不是便宜它,就是它害我爹摔伤腿,且看我拔光它鸟羽,再对它滋泡尿。”
矮个子嫌弃地后退一步。
“你们在作甚?”
两名小厮未曾料半路杀出个气度不凡的仙女姐姐,吓得连连后退,连忙将断气的乌鸦藏于身后:“没,没,没作甚。”
“我看你们是皮痒了,也不嫌污秽。”司遥压低声音,怒视他们,“还不快些埋了!”
小厮见她衣着不凡又极为貌美,心想定是哪一房的一等婢女或者通房,哪里还敢违逆,当下双双跪地扒土,不过须臾便将死鸦埋好。
司遥见他们还算听话,脸色方才好转:“还不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