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过了个热闹又舒心的年。
因裴清川公务不得耽搁,两人打算是在年过后再启程回京,这些日子便也开始准备着收拾起了行李。
杨氏在闻昭屋里,看着衣柜里的衣服,每一件都想让闻昭带走:“这件称你肤色,这件是新裁的,还有这件你得拿,这是你兄长给你买的。”
闻昭站在她身侧,生怕她累到自己,“嫂嫂,歇会儿吧,慢慢收拾,还有好几日呢。”
杨氏坐在椅子上,吃了一口茶,看着闻昭,眼眶渐红:“我是真的不想你离我们太远,可是你和小侯爷又——”
闻昭被她三言两句勾起心中不舍:“嫂嫂。”
杨氏抬袖沾沾眼泪,握住她的手:“罢了,我说这扫兴话做什么,你总归是要嫁人的,再怎么说,小侯爷他处处拔尖儿,实在是良配。但我就是怕,怕你在那深宅大院里头被人欺负,昭昭,你切记,我和你兄长永远是你的港湾,在侯府受委屈了,要立即同我们说,你兄长的俸禄养你一个小小的丫头是绰绰有余的。”
闻昭点头,身子前倾脑袋埋在她肩头,抱住杨氏,如撒娇一般地轻声说:“嫂嫂,我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杨氏顺着她的背,“昭昭,日后不管去了何处,你须知,这里永远有你的家,有我和你兄长在,不怕。”
上元节那日,闻昭临行前借佳节设宴鹤正楼和友人辞别。
所有人倒是都到了,只是看着裴清川坐在窗边,众人大气都不敢喘,话也没往日的多。
裴清川索性留他们说话,自己寻了个借口出去了。
直至傍晚,裴清川来接闻昭回去。
闻昭吃了些酒,有些微醺,出了房门身子还在摇晃,裴清川拦住她的腰,将她的脑袋扣在自己胸前,带着人慢慢往外走。
出鹤正楼后,被风一吹,闻昭酒醒了七八分,便不肯被他箍着。
她跌跌撞撞地往前走,裴清川紧紧跟在她身后,伸出手护着她。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万家灯火通明,街道两侧卖各色花灯的摊子一个接一个,闻昭驻足在一家花灯前,掏钱买了两盏孔明灯。
“裴清川,我们去河边放灯吧。”
裴清川从商贩手中接过灯,一只手牵起闻昭,“好。”
河边年轻的娘子公子成双成对,花灯处处,两人在一颗柳树下点了孔明灯。
折返回去时,闻昭早已清醒。
人潮汹涌,不知何时两人被人流给分开,长街灯火阑珊,火树银花,却不见裴清。
她急忙去寻身侧之人。
这时,身后有人唤她,闻昭一回头,便跌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