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对他这个孩子的父亲毫无眷恋吧?
他对她而言,要么是自生自灭、众叛亲离老来报的混球,要么,就是一个可以果决地抛弃的人。
她为什么不能为着挽留他,做出一丝丝的努力?哪怕是问他一句呢,问他要不要留下那个孩子呢?
“你问过我么?你怎知道,我不想要。”宗越平静得厉害。
“问了又如何,你的话,能信么。”罗婉也平静地看着空空洞洞的前方。
彼时宗越说着想和她多玩一阵子才不想要孩子,说着考状元是为了让孩子有个状元爹爹,实际呢,都是骗她的,他努力的目的,就是报复她。他那么会骗人,她问来何用?
莫说彼时宗越的话不能信,就是现在,他的话又能信多少?
他们做了两年多的夫妻,他会为她撑腰,帮她处理生意难题,给她买下一整靶子的糖葫芦,烧掉了她的和离书,甚至,在知道她用着避子药时没有发怒,而是温柔地央哄她别再用了。
他做的事,她都看在眼里,也记在了心里,她自是欢喜过。
她以为,他们就算尚未到心意相通的地步,到底也算琴瑟和谐,夫妻齐心了,他应该再不会像最初的那段日子一样,听信旁的女子的一面之词,不问青红皂白就来对她大呼小叫。
可是结果呢,就因为宋青玉说,她逼她给他做妾,他就气势冲冲,凶巴巴来质问她,问她会甘心嫁给一个有妇之夫么,问她会甘心给人做妾么,问她为什么要逼一个在国子监读过书、有科举之才、为了父兄忍辱负重的女子给他做妾?
语气里满是不平,在为宋青玉抱不平。
她一开始比不过曹姬也就罢了,两年多的夫妻,她此刻却连宋青玉都比不过,实在有些可笑。
原来她以为的夫妻齐心,只是她一个人的以为而已,随随便便一个女子,一个小妾,就能挑唆他气急败坏地来针对她。
他待她好的时候,看上去真似用尽了浑身解数,真心实意,千真万确;受人挑唆针对她的时候,却也半点不假。
比不过就比不过吧,原来之前是她乐观了。男人的话,谁信谁遭殃。
“你从来没有信过我。”宗越终于有了一个结论。
他说的话,做的事,为着弄明白她的心思,绞尽脑汁,上下求索,问东问西去学夫妻相处之道,依旧没能换来她一丝丝的信任。
她不问,不说,是懒得问,懒得说,因为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倔强地保持着对他的偏见,不会相信。
宗越的拳头硬了,面色却冷静地没有一丝波澜。
既从来不信他这位夫君,又何须留在他身边。
他要休妻,一定要休了她,这次是真的要休了她,现在就去写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