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这沈三爷真是一把算账的好手。
沈玉汝站在一侧,含情脉脉盯着赵臻,她起初知道兄长的打算时,还十分不情愿,哭了许久。可如今见了太傅大人,一双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她从不知道,这世间竟能有这样玉树临风、气度不凡的男子。
赵臻抚摸着手上的玉扳指,见高台底下的沈居姿态倨傲,似乎志在必得。
半晌过后,赵臻开口:“沈三爷是生意人,应当知道,生意场上,最忌贪婪。”
沈居不以为然:“贪婪吗?沈某曾听闻,太傅大人钟情一女子,其出身不过一介家伎。想必您也不会介意玉汝出身商贾之家吧。而且舍妹自幼读书,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同世家女子相比,也不过输在投胎的运气。沈某就这一个妹妹,她的婚事,沈某自当尽力,若金山银山能为她追平气运,又何尝不可?”
陆忧和林载在一旁看着侃侃而谈的沈居,有些无奈。
商人多奸,但终究不理解朝堂的规则,官场商场,不是同一套玩法。沈居自诩聪明,短短一番话,就企图以巨利引诱甚至是逼迫赵臻娶沈玉汝。可他根本不知道,爬到那座高台之上的赵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赵臻仍是笑着,但这笑意已经不复方才和煦:“沈三爷,你我初初相识,你尚不了解赵某。赵某很不喜欢旁人议论我的私事,尤其是内子。方才你的话,赵某权当说笑。你再换个条件吧。”
内子……
赵臻说完在场之人都有些惊诧,不是还没成婚吗?赵臻竟已将奚瞳称作“内子”了……
沈居察觉到赵臻眼中的冷意,但他在商场所向披靡了太久,自以为来到大朝晖殿,仍能坐庄。
“据沈某所知,太傅大人应当尚未成婚吧。如此,称那姑娘为内子,岂非不太合适?”
陆忧林载暗自为沈居捏一把汗,赵臻竖个梯子你就赶快下来,你非惹他干啥……
赵臻见沈居坚定,也不再强求:“看来沈三爷是铁了心要为沈姑娘筹谋了。”
“长兄如父,沈某自然要为妹妹打算。”
“那好吧。”赵臻轻笑:“明日本官便让内廷拟旨,陛下虽年幼,但早晚都要纳妃的。既然沈三爷和沈姑娘志在进宫,赵某乐得成全。”
沈居闻言大惊,沈玉汝更是腿软。
“兄长,不要……”
沈居扶住妹妹,陛下前阵子被太傅责罚的事早就在民间传开了,这是个十足的恶童,玉汝怎么能做他的妃子?!
沈居急切看向赵臻:“太傅大人,陛下才八岁,岂可……”
赵臻满脸困惑:“不是沈三爷说,要让令妹嫁与世上最为尊贵之人吗?普天之下,最为尊贵之人,自然是陛下,沈三爷有何异议?”
这句话将沈居活活堵在了当场。
沈居此时已经反应过来,赵臻比商场之上任何敌手都要难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