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载觉得自己脑子已经不转了。
奚瞳,一个家伎,说白了就是陆家的女奴,她要做赵臻的女人,她还要和她妹一起做赵臻的女人,她还要去找陆忧谈一谈,让陆忧同意她做赵臻的女人。
她不只是视死如归,她简直就是不想多活一点……
奚瞳越过林载,赵臻却叫住了她。
“奚瞳。”
奚瞳回头。
“不要让我抓到你的狐貍尾巴。”赵臻目光如狼:“否则,我杀了你。”
奚瞳看着赵臻,有些恍惚起来。
她记得那时候,她刚及笄,赵臻就成为了殿前枢密使。
他是宦官,初入朝堂就坐在了这么高的位置上,哪里能不小心。起初几年他对朝中众人笑脸相迎,宴饮往来事事周到,谁看了都要说一句八面玲珑。
某日在后宫甬道,奚瞳和他迎面相逢,奚瞳对他说:“不要让我抓到你的狐貍尾巴,否则我杀了你。”
赵臻当时的回答是:“公主不妨试试看。”
回忆至此,奚瞳看向赵臻,笑了笑:“太傅大人不妨试试看。”
见奚瞳走了,林载想起他刚进来时那一幕,走近赵臻:“你幸了她了?”
赵臻拧眉看他。
林载松了一口气:“没有就好。周怀淑……太后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人手布置好了?”赵臻转移话题。
林载从善如流:“嗯。但是布置归布置,这案子压了这么多年,里头的势力盘根错节,怕是不好办。你当真要动周家了?”
赵臻眸子里染上无尽苍冷寒意:“周家当年做下那些事,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奚瞳回到妆房时,明月悬枝,夜色溶溶。
妆房摆了宴席,陆忧坐在上座,姑娘们坐在下头。今日她们吓着了,陆忧给她们摆一道席面,这是他作为主人,也作为君子的致歉,更是世间伎子鲜少得到的礼遇和恩赏。
若放在平常,姑娘们定是满怀喜悦,无不感激的。
可今日却不同,午宴献舞,死了人了。死的人是她们的同伴,晨起还在一起挑妆花,几个时辰过去,已经阴阳两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