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悬一回来就想跟他说说在古庙的见闻,还没开口就察觉到气氛不对。
仔细一看,嚯,人来得跟昨天晚上一样齐,而且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深不可测的表情,像是预示着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似的。
吃饭的过程中,周悬一直在等这些憋了半天的人说些什么,可谁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通灵师廖容神叨叨地捧着她的水晶球,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
同样奇装异服的标本师苏野摆弄着几根骨头,也不知是经过福尔马林处理的还是晚餐吃剩下的。
其他人都故作镇静,偷瞄着彼此的反应,每个人都有话想说,却都不想先开口,个个挂着一副便秘的表情。
整个用餐的过程中都没有人开口,只有偶尔几声碗盘碰撞的脆响刺激着人们脆弱的神经。
包括明媛在内的一些人吃过饭便回了房,寥寥几人还坚守在自己的位子上,慢慢享受饭后甜点。
詹临摇晃着红酒杯,突然说:“这么高雅的氛围,实在不适合我们这样的年轻人啊,经理,可以喝点别的吗?比如长岛冰茶。”
“请稍等。”
收拾了餐桌的经理离开片刻便推着餐车回来了,三层的车架上分别摆着几种不同的酒,基本都没开封,一看就是从负一层的酒吧拿来的。
想到裴迁白天就是在酒吧受的伤,周悬不淡定了。
在他阻止经理使用这些证物之前,裴迁按住了他,暗中向他传递眼神,示意他没必要把事情闹大。
周悬还没想通凶手到底是怎么在一片黑暗中精准打到裴迁的,自然不甘心就这样让到嘴的证物飞走。
经理按照每个人的需求给他们调了酒,周悬本想找个借口避开酒局,但曾在鸦寂村里为了套村民的话大喝特喝的他要是这个时候腼腆起来反而显得可疑,他只好点了酒精度数不高的莫吉托小口喝着,怕自己又喝醉了误事。
裴迁倒是因为伤病的缘故很自然地成了在场唯一一个不需要喝酒的特例。
人们喝酒也是为了助兴,借着酒精上头分享一些平时不愿意说出口的秘密,不过有价值的情报还没人透露,气氛就先变得不对劲了。
坐在角落里的林景起先并不搭理旁人,对詹临的招呼也无动于衷,只是一杯接一杯喝着闷酒。
在某一个时刻,他突然情绪大变,拍着桌子对跟他隔着一个座位的程绝说:“你倒是说点什么啊!”
“有什么好说的,还嫌不够丢人吗?”程绝板着一张脸,没有半点表情。
“说到底这件事都要怪你,如果不是你……”
“不管怎么说,我不能让你再把阿媛牵扯进来,不管你还有什么打算,你跟她都是时候分手了。”
说到“分手”,程绝还特意咬重了字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