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纪成博给丈母娘黎爱兰打了个电话,说有朋友介绍了一种防癌的保健品,国内没有卖的,他托人从国外捎回来,收到了一定要坚持吃。
黎爱兰问纪成博最近公司顺利不顺利,又问黎染最近有没有节食,人太瘦了不容易怀孕。
纪成博回答:“挺好,挺好。没有,没有。”
从地下车库坐电梯,纪成博正在用手机回复消息,电梯在一层停下来,门口站着的正是黎染。他默默收起手机。
黎染进了电梯,一言不发,转身向外,跟纪成博保持距离。
纪成博站在黎染侧后方,看着前面的人面无表情站得笔直,突然嗓子眼被什么挠了一下,打破了密闭空间中刻意维持的沉默,他下意识压制。
“咳——啊!”出来的声音反而更怪异。
黎染回头看他。
纪成博不去看她,装着正常地“咳咳”两声,随意问:“你车出什么事故了?”
黎染心头划过讥讽,你要是真关心的话,会到这会儿才问?可是看在他今天帮了忙的情面上,她忍住没呛他。
“开车时被路面上的钢筋扎进车里去了,”回答得简短。
“这么危险?”纪成博意外地转脸,脱口而出。
接着便觉得自己反应过度,强行转正身体。
黎染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觉得多说几句也无妨,慢条斯理解释:“估计车轮压在钢筋上,把另外一头压得翘了起来,顺着轮胎扎到车身里。还好车速慢,没出大事。”
也就是她,遇上这种事,还能这么心平气和、条分缕析。
纪成博忍不住评价:“嗯,你平时开车就谨慎。”
黎染没说话,可是纪成博从身后看见她耳朵微动,后悔自己语气有些奉承,硬生生闭了嘴。
黎染从电梯的不锈钢门上看了一下身后的男人,钢板不平整,面孔有点扭曲,像是爱德华·蒙克画里的人物。
电梯门开了,两个人一前一后下了电梯,黎染拉开房门。正换鞋,身后纪成博瓮声瓮气道:“你吃晚饭了吗?”
“没呢。”黎染把拖鞋拿出来。
“那出、出去吃吧,”不知道是不是这话打嘴,说得磕巴,声音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