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湘瞧他脸色,忍不住思忖不会是这人平日里招惹上什么厉害人物,担心自已离开的这段时日有人来找她麻烦吧?
这般想着,她还是快快回了屋,取了包袱替他收拾衣物。
既然出行,应当是轻车简行,穿着上也不讲究那些华美,且到了地方有的是华服让他挑选,所以,云湘只挑拣了些易于行动的衣裳,还选了两件骑装,又挑了两根宽玉带与束发金冠,便是收拾妥当。
出来时,陆钧山已经在外等着了。
他接过包袱,也没细细询问都收拾了哪些,只捏了捏云湘的手,一双凤眼直勾勾地看她,竟是有些不舍,忽的想起件事,问道:“先前让你给爷缝的汗巾帕子可缝好?”
这事云湘倒是没忘,在应付陆钧山上已是得心应手,只是看到他惯常用的那些绣着精美花色的汗巾帕子时,难得有些羞于拿出手。
此刻他问,她确实生出些尴尬羞赧来,低头轻声道:“缝是缝了,只是大爷用惯了那等精细的,怕是瞧不上我那粗陋的手艺。”
陆钧山凤眼一瞪,抬手就捏了捏云湘的脸儿,道:“都没给过爷,哪个知道爷就瞧不上了?”
云湘的脸柔嫩,哪能禁得住陆钧山那带着茧子的大手揉捏,一下就被揉红了,她抬手就拍掉他的手,捏了捏被揉疼的脸,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转身便往屋里去。
她这番动作确实是吃痛了后的自然反应,陆钧山却是呆愣在那儿。
他头一回被女子打,即便只是那小手一拍,连挠痒痒都算不上,可那到底是打。
他本该恼火的,可一想到方才云湘不经意间露出的娇嗔,又觉得那简直比她低眉顺眼对他温柔的模样更是让人欢欣,一时忍不住回味。
云湘自是不知道那霸道男人的心思,回去翻出那汗巾帕子来。
看着那歪歪扭扭的针脚,粗得怕是连谷子都能从针脚里漏出去,她咬了咬唇,还是拿了出去。
陆钧山已经漱好口站在门口等着了。
云湘什么都没说,只往陆钧山手里塞去。
陆钧山见她这般模样就笑,等将那汗巾帕子拿出来,饶是有心理准备,都忍不住咦了一声,疑惑道:“你这拿得了刻刀雕得出精细活儿的纤纤玉手怎缝个针脚仿佛鸡脚扎出来的这般……有趣?”
他说到最后抬起头来看云湘在瞪自已,硬生生将话刹了个车,稍稍补救了一番,“这般有趣的汗巾帕子以后莫要给别人做,只给爷做。”
陆钧山面不改色地将汗巾系在自已腰间,但细细想来还是有些忍俊不禁,左看右看云湘,最后心中生出不舍来,捧着她的小脸在掌心里,低头又吻去。
周围的小厮丫鬟纷纷低头,就只有鸣凤忍不住咬着唇抬眼偷偷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