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铁匠,自然有木匠,饶是这陆钧山叫人去查,也查不出多少错处来。
“不用瞧爷两眼?”陆钧山见她只闷头雕琢,回话都不抬头,手中一下一下把弄着手里折扇。
云湘木然着一张脸抬头看他。
陆钧山瞧着如今这满是红肿痘疹子的脸,眼皮一跳,移开了眼。
云湘心里哼笑一声,又垂眼安静雕琢手中木料,轻声道:“大爷的模样奴婢已经牢记了,不敢忘却。”
这一把嗓音依旧如清泉般动人,陆钧山却无端听出戏谑的味道,挑了眉看她柔顺低头的模样,忽的低笑一声,似笑非笑:“这衣下你倒是未曾见过。”
云湘听到这一句,还眉眼不动心神稳沉。
又听这陆钧山慢条斯理道:“爷的后院女人众多,被养得胃口都撑大了,闹着要爷宠,不知巧匠可否再雕个爷的化身来?”
大爷乃扬州城闻名的大善人
云湘手里的刻刀差点没拿稳,抖了一下,差点就把这木雕的脸给削了,也算是附和陆家大爷这没脸没皮的了!
她呼吸只乱了一瞬,垂着头继续专心手里的活,声音平稳地装傻:“回大爷,奴婢本就在雕刻大爷木雕呢。”
陆钧山是什么人?女人浪里横行霸道的主儿,云湘呼吸只乱了那么一瞬,他便知道她是听懂了他的话,顿时眉头一挑,手里折扇握在掌心,不过转而想到她曾经也算嫁过人,虽说没破身,但婚前长辈总要教导一二,听得懂倒也是寻常。
如此,他兴味更足了一些,望着云湘似笑非笑:“可是明白爷这分身非彼之分身?”
云湘垂眸,捏着刻刀的手用力了一些,削着手下小人,“奴婢不明白。”
“家中长辈难不成没有教导一二?”陆钧山声调似是疑惑。
云湘一下咬了唇,下意识抬头看了过去,对上陆家大爷黑幽幽的含着笑的凤眼,顿时心中明了,这陆钧山怕是将她前面十几年过往都查了个遍。
倒真是个把家中大小事都尽掌握在手的呢!
云湘顶着那张脸故作懵懂,如不懂事的小丫鬟般认真又诚惶诚恐,“奴婢属实不知大爷的意思,还请大爷明示教导。”
但凡是个要脸的,哪个会再多说下去?
云湘却低估了陆钧山的脸皮!
只见他抬手,拿着折扇往自已腿间一指,也疑惑道:“上回你不是还道爷有怪疾,叫爷去好好治一治么?那般硕物,难不成见过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