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互相取暖的囚犯,除了身体,全是谎言,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展现脆弱的一面。
因为太过契合,想要落泪。
她说吻足整夜。
随口一句,他当了真。
陆烟笑拥覃昀,今晚她不会退让。
窗外闷,车内更闷。海面泛舟,她是掌舵手,去往哪里何时停下却不能决定,海平面一望无际,船帆指引着她永不停歇,帆没落她就没完,宁可风暴降临溺亡在深海,只要她的帆还在飘。
他们真的做到每分每秒都在吻,浪越来越大,拍打着,好痛快,好想一直下去,又不愿。
等彻底把自己给他,意识混沌,陆烟终究还是看见,看到窗外残败的枝桠似是那年盛夏接天连叶,看到长满青苔的废弃池塘闪着粼粼波光,唾骂声劈头盖脸砸下来。
八年,中伤的舌头早都割掉了,他们都在用耳朵说话。
陆烟用尽力,直起身子望进双眼里,狂涛骇浪。
她低头亲吻它们,睫毛扫着唇,一下又一下。
还是不够。
她禁锢着他,“我漂亮吗?”
他只盯她,眼神表达一切。
陆烟笑了笑,又问,更是在问自己,“那变丑了你还喜欢吗?”
沉默,无言。
陆烟冷嗤,放弃了答案,知晓与否有什么关系。
小小的插曲陆烟问过就忘了,直到结束覃昀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可能不会。”
她怔住,然后抬起手抹了他唇边血迹,她咬的,“你不喜欢?”
鼻尖碰到脖颈大动脉,她研究过,没实践过,她的黑发蹭触他下颌。
她咬上去,更似抚摸。
“我冷。”陆烟说,“把窗关了。”
覃昀摸了烟点着,算应答。
陆烟懒得计较,“那打开。”
覃昀看着窗外,指间星火明亮。
下雪了,大片大片白羽扫去尘世惊扰,天地白茫茫,崭新纯净。有雪落到脸颊,冰凉,很快融化,他怀里人睡得安稳。
初雪美得惨烈,她看不见。
都看不见。
长发缠绕着他们,陆烟抱着他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