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争辩说,你需要这个才能缴税,他当然会听取。”
“那我们就试试看吧。”
埃德蒙警告说:“戈德温会怒火冲天的。”
“由他去吧。”凯瑞丝撇着嘴说。
“别小看这一挑战,”她父亲坚持着,“你知道他不讲情面,哪怕是为小事争吵。这样的事会导致全面战争的。”
“打就打吧,”凯瑞丝凄凉地说,“全面战争。”
“噢,拉尔夫,你怎么能干这种事?”他母亲说。
梅尔辛
在父母家昏暗的灯光下端详着他弟弟的脸。拉尔夫似是在矢口否认和自我辩解之间摇摆不定。
最后,拉尔夫说:“她让我上的。”
莫德与其说生气还不如说丧气:“可是,拉尔夫,她是别人的妻子啊!”
“一个农人的老婆。”
“就算这样。”
“甭担心,妈,他们绝不会为了佃户的一句话而认定老爷有罪的。”
梅尔辛不这么有把握。拉尔夫是小地主,看来他招致了卡斯特的威廉的反感。判断不出这场审讯会是个什么结果。
他们的父亲严厉地说:“就算他们不判你有罪——我祈求如此——也要想想这件事丢人现眼吧!你是一个骑士的儿子——你怎么会忘记了这一点呢?”
梅尔辛又怕又烦,但并不吃惊。拉尔夫的本性中始终都有暴力的特点。在他俩小时候,他总是准备打架,而梅尔辛常常用一句劝慰的话或玩笑化解冲突,把他从互殴中拉走。这种耸人听闻的强奸若不是他弟弟犯下的,他宁愿看着那人被绞死。
拉尔夫不时地瞥上梅尔辛一眼。他担心梅尔辛不赞成——说不定比他母亲态度还坏呢。他一向仰仗他哥哥。梅尔辛只巴望有什么办法能把拉尔夫锁起来以防他动手打人,可惜如今他不再有梅尔辛在身边让他别惹麻烦了。
和他们方寸已乱的父母讨论的结果是再看一段时间再说,但这时有人敲响简陋的房门,凯瑞丝走了进来。
她向杰拉德和莫德含笑招呼,但一看到拉尔夫,脸色立刻变了。
梅尔辛猜想她找他有事,他站起身:“我还不知道你从伦敦回来了呢。”
“刚到家,”她回答说,“我们说几句话行吗?”
他拉过一件斗篷披到肩上,和她走到门外,进入寒冷的十月天晦暗的光线中。自从她终止了他们的爱情以来,已经有一年了。他知道她在医院里结束了怀孕,而且他猜想她是故意流产的。在随后的几周里,他曾两次请她回到他身边,但都被她拒绝了。这可真让人猜不透:他感觉到她依旧爱他,但她态度坚决。他已经放弃了希望,心想到时自会不再哀伤。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做到。他一看到她,心跳仍会加速,而且和她谈话比做任何事情都让他更高兴。
他们走到主街上,然后拐进贝尔店中。时近黄昏,里面很安静。他们要了辣酒。
“我们输了官司。”凯瑞丝说。
梅尔辛一惊:“这怎么可能呢?你握有菲力普副院长的遗嘱——”
“没有用。”她极度失望,梅尔辛看得出。她解释说:“戈德温那个精明的律师争辩说。王桥人是修道院的佃户,而佃户是无权到王家法庭投诉的。法官没有受理此案。”
梅尔辛很气愤:“这太愚蠢了。这就意味着修道院可以为所欲为,不顾法律和特许令——”
“我知道。”
梅尔辛意识到她之所以没耐心是因为他的这
番话她已经对她自己说过多次了。他按下怒火,想要务实一点:“你打算怎么办呢?”
“申请自治特许令。这样就可以把镇子从修道院的控制下解放出来。我们的律师认为我们有一个优势。跟你说,他认为我们会在漂坊一案中胜诉。然而,国王亟须为这场与法国的战争凑钱。他需要繁荣的镇子给他缴税。”
“要拿到特许令得多久呢?”
“那就是坏消息了——至少一年,或许更长。”
“而在这期间,你就没法生产红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