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头探进他半湿的发?,拽紧:“我给你留门,不是要对今晚在车上说的那些话做什么?让步,我想好的事不会改。”
挺新鲜的。
孟揭挨着疼,感受着她施加在他身上的力道,可眼神还是坏,还是没落下风,聚焦在她湿亮的脸上,在她一缕缕黏在鬓边的碎发?上,在她被亲到红的嘴唇上,整副身子?都以压制性的角度堵着她,就像由着家?养的猫撒野一样?,爪利了,牙尖了,总是无伤大雅的。
淋浴房里的水汽持续在散,能?见度升高,孟揭反手又开了水,而后捞着她腰往上一提,提了就没让落下去,直到她脚尖悬空,之?后单手抽出片薄薄的塑料包装袋,用牙咬着,偏了下脑袋就撕开,眼神始终不轻不重地落在晏在舒脸上。
他很懂她这种带着驯服欲的撩拨,但他不会给她百依百顺的服从。
是给过的,在关?系开始的初期。
出于荷尔蒙也好喜欢也好兴趣度也好,他总是乐意顺着她,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发?觉这姑娘擅长得寸进尺,太不拿他当回事儿,激得他一身硬骨头又回来了,也想驯她一驯。
“我听着,你说完。”
晏在舒感觉到了他,这一下有点?儿钝疼,她手轻微地抖了一下,呼吸也乱,在几次缓和?适应过后,手上才慢慢上劲,带着某种迫使他注视自己的强硬态度,说:“我给你一个月,你想好什么?时候跟家?里讲清楚,我们结束,再?考虑怎么?开始的事儿。”
是这句话让孟揭的气场有了松动?。
他缓进,慢慢磨着她,脑子?也在转,在思?考她讲的这句话。
——结束,再?考虑怎么?开始。
这话的意思?多了,可以是缓兵之?计,可以是不用负责的甜言蜜语,如果?天真点?,也可以当作晏在舒想跟他谈场正正经经的恋爱。
可他能?赌吗?
海边浓雾里的那声回答犹萦在耳,晏在舒只是爱玩,爱撩,就是不想爱他,她没有考虑过更深层的东西,这就是他们缺的那一步,孟揭也很清楚,这一步他永远不能?走,他得让晏在舒主动?走出来。
主动?。
走出来。
这个角度挺有意思?,他从前没考虑过。
把这种隐秘的情绪压进心里,孟揭重新托了她一把,开始考虑这玻璃门经不经得起?撞这件事,晏在舒察觉到频率的变化,就连肚子?里的东西也长大了,她皱下眉,指甲划过他肩膀:“能?不能?行?”
孟揭不疾不徐应:“你这想法?很渣你知道吗?”
晏在舒怔一下,头发?也晃一下:“……不知道。”
孟揭咬着她耳朵:“渣就算了,渣我一个,别想着渣别人。”
这会儿听出了话里的某种妥协意味,她睁眼:“你是答应了?”
孟揭把她放下去,却不让她扶玻璃门,花洒水线浇下去,在她后脊连腰的位置溅出了弓弦状的薄雾,水帘变密了,湿度和?温度同时拔升,白雾无孔不入,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脸,却能?听到每一声同频的呼吸,每一次剧烈的心跳,孟揭手肘内还扣着她的脖颈。
这距离让她吃不住,也站不住,可左右都没有能?扶的地方,只能?把浑身重量寄在孟揭手上。
孟揭没回答。
没答就是默认。
但很奇怪,明明如她愿,可晏在舒还是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可孟揭也不想让她此时此刻还在分心,聚集起?来的岩浆沿着血管往上涌,烫得晏在舒头皮发?麻,她低下脑袋,在窒息边缘忽然咬住了他的手臂。
用力咬,一直咬。
他越凶,她就越是使劲儿,最后两个人都往前撞一步,撞上了玻璃门,晏在舒的脖颈获救了,可其?余地方彻底沦陷,她的额头贴在门上,急剧喘气,在长达两三分钟的空白里,孟揭一直吻她耳廓,稳她身形。
口中的热气拂在玻璃门上,把那一片都濡得模糊不清,晏在舒还没好,沙哑着声音,眼前都是溅开的火星,她没忘提醒他:“那说好了,你明天别来看演出。”
后边有塑料摩擦声,孟揭撕掉第二枚,“我是投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