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戏做全?套嘛,”晏在舒却这么应一句,“沉浸式体验嘛。”
“你?这样?想?”
“我要怎么想,”晏在舒反问,“那你?能明明白白告诉我吗,你?到底是需要我,才?喜欢我,还是因为喜欢我,所以需要我?”
孟揭不是答不出来,是她在问的时候,就给他的行为定性了,她也不是需要一个回答,是需要借着这句话再?摧一次他的筋骨,再?否定一次他的初衷,在她心里,看到那封往来邮件的时候就把孟揭打?成死刑了。
没用的。
怎么说?都没用。
浓云压在每一座树冠上,起风了,肥厚的树叶挂不住水,淅淅沥沥落下来。
孟揭忽然觉得胃里塌了一块儿,酸的苦的汁漫出来,涌到胸腔口,鸟雀掠过长枝,他的肩上都湿透了,但他没管,沉沉地问晏在舒?:“咱俩在一起多?久?”
晏在舒说?两年。
“不对,是三个月,三个月的感情,二十年的交情,够不够你?信我一次?”
能感觉到他说?着这话,肩骨一点?点?在塌。
但晏在舒缓慢地摇头,“不信了。”
孟揭眼睛红,晏在舒眼睛也红,望向彼此的眼睛里有千言万语,也有千愁万绪,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心脏像埋了颗种子,那种子汲着泪液,含着热血,蠢蠢欲动地要从?心脏内破口而出,那种自内而外的,勃勃欲发的破坏力?,让她鼻子发酸发胀。
喜欢他。
很?喜欢孟揭啊。
喜欢他在白板上专注研究课题,喜欢跟他在同个空间里各忙各的,喜欢跟他接绵绵密密的吻,也喜欢跟他三天两头斗嘴,她一个眼神他就懂,他一抛话她就接,同频有共鸣,默契得毫不费力?。
而有多?喜欢,这一刻就被反噬得多?狼狈。
云里滚出雨滴,和夜露一起,滴滴答答地纠结成势,昏黄的路灯溶化在雨幕里,晏在舒以一种心灰意冷的语气说?。
“你?不是爱我,你?是需要一个床伴,谁都可以。”
***
接连两场阵雨后,海市有入冬的趋势了,晏在舒和孟揭彻底分手这件事?,最先知道的还是唐甘,周六唐甘打?电话给晏在舒,让她喊上孟揭吃饭的时候,晏在舒轻描淡写一句,“我们分了。”
整得小?唐总愣两秒,“又分?”
晏在舒淡声回:“真的分了。”
唐甘就懂了,弯转得特别快,饭也不约了,整个从?姐妹男友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弯转成对待商务伙伴的态度,给孟揭送了份价值远超所得的重礼,面儿上圆过去,把人情还了也就是了。
不过听说?孟揭没收。
不但没收,还反送了唐甘一个大人情,唐甘扭头就找上晏在舒了,说?姐们儿,不是我骨头轻啊,是地主?家粮真的香,漏点?儿下来,我这商场新手的路就好走多?了啊。
晏在舒听了也就是笑笑,她不在意的,唐甘一贯的行事?标准就是要把做大做强,没道理好风到了,却不上青云,但唐甘吃了好处,又翻倍返给孟揭,利来利往,对地主?爷的暗示是半点?不接茬。
晏在舒还好。
起码看着还好。
她把孟揭的东西?打?包装箱,没往隔壁送,而是叫了快递,送到环岛路那所老房子,车钥匙也归还了,然后给孟揭发了条短信,说?她留在老洋房里的东西?原封不动就行,下个月她去取。
当时已经?把孟揭从?通讯录黑名单里拉出来了,微信的没动。
恢复正常社交关系,但没有进一步可能的这种态度摆得明明白白。
孟揭没回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