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校区里宿舍楼拆了,建成科研中心,但食堂还在,晏在舒离开教室的时候被教授留下来讲了两句话,到食堂时还没到晚餐时间,橱窗里菜色寥寥。
她打算到小区健身房里练两组,于是挑了一圈,点了粗粮馍馍和鸡蛋饼。
这时候将近5点,食堂里人少,除了参加夏校的学生,就是本校的科研人员,晏在舒刷了学生卡,从阿姨手里接袋子,肩头就被突然一拍。
“同学!”
晏在舒扭头,看到张放大的脸,笑嘻嘻的,露出一排闪亮的白牙。
“程度,”晏在舒记得他,开营仪式上的另一个学生代表,“你好。”
“你好你好。”
程度操着地道的北方口音,肘下夹着篮球,夸嚓一下坐在旁边的位子上,看起来像是匆促跑过来的,开门见山道:“考核过后要正式定组,我想邀请你进我的队伍。”
“结果还没出来,”晏在舒撕着馍馍,“现在讲组队是不是早了点?”
“我有把握,前五没跑了,”程度笑笑反问,“你没盘算吗?”
“还真没有。”
“那正好,我们组里已经确定意向的有数学、机械、计算机和国际关系学的伙伴了。”
“好事,各科学神都凑齐了。”
“那不能够,你进来才真算齐。”
“我没有专精的技能,未必对你们有用。”
这话不是自谦,A大在大一期间开设的都是通识课,其中不乏有早早找准方向,辅修这门学科的学生,就好比把通识课程比作打地基,在基础学分修够的前提下,有的人还有精力去往某个专业垒上几块厚砖,这样,在大二定专业时自然会比别人看得更远。
能进璠岳营的学生,都是垒了厚砖的。
晏在舒不一样,她选辅修学科时,没有往某个专业单独延展,各个学科选得特别散,大伙儿垒厚砖,她还在打地基,扎扎实实浇了三层水泥,所以说没有专精的技能。
“六边形战士嘛,”程度站起来,补一句,“而且,我查过你大一的选修课程,当中有天体物理和弦论,我们就缺这个。”
晏在舒把馍馍撕成小块装袋里,慢慢拧着瓶盖,喝了口水,没吭声。
“你考虑一下,既然徐教授说了,允许学生预组队,之后再弹性操作,那我们先合组也符合规则。”
程度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他翻出手机,笑得如春风和煦:“据我所知,轮过组长的都在私下拉拢队员,夏校挺好玩,竞争也激烈,谁都想拔得头筹,强强联合就是条更简单的路,是吧?”
晏在舒把水杯挂在指头尖儿,还一个笑:“有道理。”
“那?”程度眼亮起来。
“但我这人,好新鲜,”晏在舒说,“喜欢走窄道。”
“明白了,”程度神色不变,“那还是朋友咯。”
晏在舒说当然。
这时,一个姑娘站食堂玻璃门外,朝程度招手,程度就着机会跟晏在舒告别。
直到他俩双双消失在玻璃门外,晏在舒才坐下来,把撕好的鸡蛋饼和馍馍一块块丢嘴里,而她刚准备出食堂,手机响了。
“晏晏!”
“啊。”
“在哪儿呢?”
“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