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直地盯着那个空瓶,毫不犹豫地拎起砸向饶达海。
饶达海本来就喝得有点上头,现在正是反应慢的时候,酒瓶直冲他头顶砸来,来不及躲,破碎声炸响。
身子摇晃两下,饶达海扶着额头走向饶时,狠狠踢上一脚。
这种场面在这个家中发生过太多次,饶时也从无力反抗到现在的极力还击。
这次饶达海没再抄起什么东西,他本来也不爱这样做,可能是嫌打得不够畅快。
每当饶达海挥拳时,饶时都能从他眼里看出无边的兴奋,这一拳落到饶时腹部,随后,饶达海令人窒息的笑从他喉咙发出。
“跟我对着干?饶时,想都别想。”饶达海的声音像极了茍延残喘即将逝去的人,可饶时知道,这是他血气上头正值暴躁的时候。
饶达海很享受,沉浸其中。
饶时撑着地面想站起来,烤串滑落在地面的油迹让他用力的手掌朝后挪动,好在他反应快,迅速伸出左手掐住了饶达海的脖子,将这人推向墙壁。
中年男人的脖子一手都握不住一半,于桑洲的脖子却可以轻松钳住,饶时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每一次呼吸和吞咽,温热的触感能被一手抓住。
饶达海的脖子黏糊糊的,饶时此刻只觉得恶心。
“别闲得没事招惹我,你爱带谁回家是你的事,但你别没钱还爱装富人,”饶时带着饶达海的脑袋朝前,又猛地朝后撞去,“你最好能明白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再怎么往自己脸上贴金都没用。”
话说完,饶时再次将饶达海拉上前,这次他松开了手,换作用双手握住他的肩膀,将人推向后面的墙,顺带着用膝盖踹向他的肚子。
在饶达海的闷哼声中,饶时捡起衣服一刻不停地进了浴室,反锁上门。
他撑着墙壁靠在门后,心跳像是毫无节奏的鼓点,他甚至还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快,急促的喘息带着大脑充血般的窒息感,饶时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直起身子走向花洒底下,打开花洒的那一刻,门外响起了谩骂声。
饶达海骂人一直都是又脏又没意义,从不就事论事,想到哪里骂到哪里,就像现在。
他将饶时从不懂感恩骂到当初就该让他生不下来。
生都生了,现在说这些就跟狗屁似的。
饶时也听多了,这些话他都能背出来,但已经无法再刺激他。
门锁转动声响了起来,饶达海没能打开,他气急败坏地又踢了几下门。
随后门外的身影消失,外面传来摔砸声。
大概摔的是那部手机,饶时忘了收回去,就那么直接摆在桌面。
他听着外面的动静挤出沐浴露,尽量避开身上那些伤口,但淋浴过程中免不了泡沫被冲散,那些白色的沫就跟下定决心似的拼命朝他伤口里钻。
今天是挺不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