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tterfy:59
“两杯。”
他是来找她的。
岑芙总觉得自己哪儿在抖,越来越模糊的视线里,是扶在自己手边的右手。
比她的手要大上一圈,屈指,手背迭着盘浮青筋。
隔了一个小时,他说话的语气已然没了在婚礼场地那般野调无腔。
更低,更沉。
连不悦的戾气都隐忍得不着痕迹。
“跟我说两句话就这么委屈”
“岑芙,别哭。”
并不算宽敞的咖啡店,店门对商场内紧闭,锁着挽留着空气里浓郁的咖啡香味。
咖啡机运作的声音和店内中央音响里悠扬的英文歌交织,扑散着小资情调的午后休憩。
除了凑在一起捧着咖啡闲聊的客人,孤零零坐着的人常常面对着一台又一台笔记本电脑。
岑芙看着,忽然就想起最近网络上传着来咖啡店拿的不是苹果电脑就低人一等的笑谈。
短暂的三两分钟,她好像在目光涣散的这会儿功夫做了一场梦。
一场走马灯似的,翻飞书页般的回忆梦。
如果不是离开崇京后的这五年来所有经历都足够复杂又充实,她望着远处在等咖啡的许砚谈的背影。
差点就以为。
自己还在十九岁。
许砚谈拿起那两杯冰美式转身的时候,岑芙倏尔偏开了眼,看向窗外。
商场外面,好多男性杵在外面吸烟。
直到咖啡杯与桌面碰撞,直到她听见杯子里的冰块随着摇晃哗啦啦碰撞的声音。
岑芙才缓缓回眸,盯着他放到自己手边的冰美式,没说话。
崇京又入秋了。
那些在外面抽烟的男人的衣领子被秋风掀动,用眼睛看,隔着玻璃都仿佛能感受到扑面的清冽。
许砚谈拉开她旁边的高脚椅,坐下。
温暖闲适的咖啡店气氛,到他们这里戛然而止,绕道而行。
明明在婚礼现场走廊的时候,还唇枪舌剑地对峙。
短暂的伪装她勉强能撑住,可没想到,又被他撞破自己溃败时的模样。
岑芙心里躁得慌,伸出手去端咖啡,指尖还没碰到杯子。
在略感受到咖啡杯外散的寒气的瞬间,许砚谈的嗓音响起。
他方才阴郁的情绪也消失弥散,再说话的时候语气柔和很多,“为什么是冰美式。”
许砚谈的视线无时不刻地观察着岑芙,都忘了克制,几乎将自己提审犯人时用的那套神色用在了分析她扑朔迷离的态度上“我记得你不爱喝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