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我一时怔忡。
打发走那个女人之后,我一阵猛烈的咳嗽。
一阵腥甜涌上了的喉咙,将捂在嘴上的帕子移至眼前,片暗红。
我兀自笑了,笑得很大声,整个殿,都在颤颤地回想。
一盏孤火在暗夜中摇曳。
我似乎听见战场上,千军万马的翻腾,一瞬间变为移动的白骨,发出凄厉的哭声。
那个声音里,有没有的文泰?
第二日晨,不经意地问陆公公,上次朕砸的那个青花瓷的花瓶,你放哪儿?
陆公公微微一笑,,为皇上收着呢。
于是花瓶,变成藤木雕龙的木盒。
也不去妃子们的宫殿,每次都是将们召到我的宫殿来。
每我次都做到快死,眼总是在床头的檀木架上。
有时仍然会咳血。
就好比现在。
我看着平远王府的大殿,那是从前的文都统府爵原样搬过来的。
一步一步地迈步进去。
据说,那日,尸填巨港之岸,血满长城之窟。无贵无贱,同为……枯骨。
日光寒草短,月色苦霜白。
力剿蛮匪,虽得阴山,枕骸遍野。
拉开被褥,将头埋在里面。
潮湿,霉酸,唇间涩然。
文泰的味道,还留下多少。
我笑了,结果呛在喉管里。
看着被褥上面的血迹,从鲜红,渐渐变暗,最后成为暗沉的黑。
文泰,你不会怪我,弄脏了你的被褥罢。
翻身,靠在上面。
跌跌撞撞进门的时候,我还想着,要是他从里面,将门打开,然后问我,今要喝什么酒。
我会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对他:老四死了,阮琪半死不活……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