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彻底领悟到她不爱他,甚至恨他,从那刻起他对爱情和婚姻的憧憬,就像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在心底湮灭。
他曾期待过婚姻,欣喜地以为终于可以建立自己的家庭。
从小困顿的生活,让他比常人更渴望家庭的温暖。
只不过,命运在无声中又和他开了一次玩笑,他得到的是比别人更残酷的婚姻。
门当户对这种词,古早的箴言,都是有道理的。
然而他和蒙雨乔之间的差距,又远远不止这些,还隔着一个死去的人,虽然死了,却比任何人都生动的,活在他们之间。
连他这个与慕云涛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都对他极为熟悉起来。
那是雨乔竭力的描摹和故意为之,她一定要让慕云涛活在他们中间,她要为自己制造一个活生生的替代品。
傅雅文望着渐渐模糊的车窗,灰茫茫的心上也像被落满雨水,潮湿又疼痛。
回到家,扶着雨乔上了二楼她的卧室。躺到床上她还是没有醒来的样子,在柔软的被褥里寻着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偏着头似乎陷入更深的睡眠,嘴里还模糊不清的呢喃着。
望着她艳丽的面容,带着薄醉的红晕,颤动的睫毛都显得楚楚可怜,这样的她看上去一点都不冷漠,也不会伤人,只是他最初爱上的那个女人。
傅雅文忍不住伸出手,轻轻覆上她面颊,替她撩过额边的碎发,修长的手指停在那柔软的唇边,水色的唇瓣就像在等着人采撷。
雅文靠近她,情不自禁想在那唇上印上一吻,然而落入耳边的却是让他呼吸停滞的呼唤:“云涛……”
那样深情的一声呼唤,带着温浓软语,又似撒娇又似甜蜜,不知在做着什么过去的甜梦,却让雅文的心坠入冰窟,在死灰的伤口上再被割上一道。
蒙雨乔于他,就是裹着尖刺的玫瑰,即使艳丽芬芳,却总能在一瞬里,把他刺到鲜血淋漓。
雅文幽黑的眼眸凝视她良久,转身离开了她房间。
走廊的小道上,依然可以听到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裹了烟雾的轻愁,如同他破碎的心。
早上天空放晴,不再有昨夜的雨水缠绕。
雨乔睡了很深的一觉,发觉是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顿时心安地伸了个懒腰。
转身看看时间,都已经过了十点,太阳晒进来,照亮了一室温馨。
她起身洗漱,半晌披着睡衣走下楼,家里静静的,确认了只有她一个人,雨乔莫名松口气。
在桌上发现了傅雅文留给她的便签,“我去舞团,早餐在桌上,用微波炉温一下就能吃,打扫的阿姨会在下午过来,不必做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