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的弓箭手占很大的优势,每次打仗对方都是跑过来,中箭,跑回去。天天练折返跑练的,连他们的将领都是大肚腩,小细腿。那时候真的是势如破竹。我们一路从舒城打到了南疆,把这些南越兵逼到了森林里,弓箭不好使了,才形成了一个短暂的僵持,我想着再有个一年半载,我们绝对能扫平他们。
“但这时北方也发生了叛乱。大齐士兵患病太多了,军队损耗得厉害,想把我直接调到北方。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怕我在南方扎得更深,就地称王。我理解皇上的顾虑,但是我想等扫平以后再去北方。
“有一天我忽然得到消息,我派到北国的卧底传来消息,说上层混入北国奸细。所以我得去中都看看。因为这个消息来得比皇上的圣旨晚,所以我才晚到一天,没想到皇上还在等我。
“到了中秋宴嘛,大家觥筹交错,载歌载舞,好不快乐,让我差点忘了这件事。这时,在我面前上了一盘拔丝地瓜,用糖丝写着,速来后院,北国奸细正在碰面,看完吃掉。
“我也不知道真假,就说要去如厕,以防万一,还带了皇上刚赐给我的剑。到了后院,两个宫女模样的刺客攻击我,她们武功很高,但是我嘛,你也知道,属于那种此曲只应天上有的水平。”
说到这里,孔山知道,林茂东喝多了。
喝多了的一个征兆,就是会把一些想显摆的东西,生硬地嵌套进去。
林安还在旁边对着他笑了一下。孔山可能也有些醉了,觉得林安笑得可真好看。
但是她爹还待在这里,也不好说一些过分的话。于是他自己举起杯想喝一口,掩饰慌乱的内心。
林茂东抓住孔山,跟他碰了一杯,说:“哪有自己喝的,喝着。”
一杯下肚,林茂东继续说:“她俩根本打不过我,但是我觉得两人是在调虎离山,因为我还能听到屋里有一些响动,我要冲过去,又被两人纠缠住了。
“这时,从露妃的寝殿拐角冲出来一个人,离我有二十几丈远,怀里抱着个孩子。要对那孩子动手,我以为是皇上的龙种,毕竟我常年不在中都,赶紧使出飞剑术制止那贼人,你也知道,你林叔的飞剑术,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正中那贼上胸口。我手里没了剑,不敢分心,只能专心应付那俩宫女。等听见御林军的动静,俩人放了个烟幕弹就消失了。我赶紧跑过去看那孩子,却发现孩子消失了,贼人不见踪影,地上躺着的人却是露妃,胸口还插着我的剑。”
“这不就是误伤吗?”孔山问道。
“不可能是误伤,虽然是晚上,虽然喝多了,但飞剑命中的人跟露妃的体型还是有一些差别的。我正纳闷的时候,御林军赶到了,泥巴落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我被御林军拿下,皇上气得要将我满门抄斩,幸好那时一家老小没跟着我前往中都,可算是躲过了一劫。那时我听说中都里面不安生,怕有叛乱,带着些士兵。没想到这些士兵真的叛乱,劫了法场。”
“有什么您觉得特别的地方吗?”
“那人中了我的剑,没有立刻倒地,甚至都没有趔趄,我还是挺惊讶的。”
“假人?”
“肯定不是,那人手上有动作的,很灵活。”
孔山不知道,是因为喝多了酒,还是这个案子太复杂,觉得一头糨糊:“就那么确定不是误伤了露妃吗?南方有一种植物的叶子,吃了之后会产生幻觉,是不是有人在你的食物中下了药了?”
“当然不可能。我是军人,如果真是中毒的话,我肯定能感觉得出来。”
孔山听闻,脑子里过了好多事儿,他觉得一股气在自己心中闷着,不吐不快,他站了起来:“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大哥!我一定帮你洗清冤屈,放心吧。”说完还摸了摸林茂东的头。
和尚吐着酒气吆喝:“我也要摸。”
林安气得在桌子底下狂踹孔山。孔山一下子坐到地上,胃再也撑不住,一下子来了表达欲,喷涌了出来,和尚在旁边也喝得迷迷糊糊了,惊叹道:“哇,喷泉。”
孔山这样,林安都下不去手。倒是和尚好心,把孔山扶了起来,然后帮他夹菜倒酒:“吐光了吧,再吃点,我还想看。”
第16章回京
次日下午,孔山的身体醒了过来,条件反射似的起床,脑子在后面紧追慢赶。
“林安,我要回中都了。”
“酒还没醒吧,我是和尚。”
孔山一激灵,眼睛重新聚了聚焦,赶紧出去找林安了。和尚想看他还能出什么丑,乐乐呵呵地跟在后面。
林安也没想到他走得这么急,暗自责怪孔山不跟自己先商量一下,两个人还有很多话根本没时间说。但看着孔山去意已决,只好带着他俩到书房找林茂东告个别。
书房布置得挺好,摆了好多《南疆月刊》《孔子兵法》《七十二计》《诗歌三百首》,全都是上册,看着也都挺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