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臉紅一陣白一陣,想要張口反駁什麼,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立場。
錢仲賀胸中的鬱悶被這句話衝散了大半,面容如逢春化露,解凍冰霜,眸眼重凝聚笑意,縱容地望著談宴。
談宴用手肘頂了頂錢仲賀,抬眸問道:「你說呢?」
「是。」錢仲賀唇邊笑意更甚。
少年看他們倆情濃意合,眉目傳情,仿佛四目之中再容不下其他,憤憤地咬緊下唇,泄氣敗走。
等到少年的背影消失於迴廊,談宴臉上的笑意瞬間收回,漂亮的臉上寫滿冷淡疏離,不再看錢仲賀一眼,大步朝外走。
錢仲賀眸光一頓,而後無奈地勾了勾唇角,跟上去:「我冤枉。」
談宴快步向前,走出酒樓大廳,門童遞來兩人的大衣,錢仲賀接過給談宴披好,又緊了緊衣襟,不讓冷風灌進來。
習習涼風吹拂面頰,才帶走一絲悶熱,他回眸望向錢仲賀,口吻不帶一絲情緒:「冤枉你什麼?」
「那個人是譚聞緒安排的,我並不知道他會這麼做。」錢仲賀壓著眉眼,柔目繾綣,「這次來主要也是談生意,並沒有尋歡作樂的意思。」
「那就是錢總魅力無邊,人見人愛了。」談宴壓著嗓音的澀意,故作不在乎道,「沒關係,你我本就是逢場作戲,你也不用同我解釋。」
錢仲賀眉眼頓凝,眸底像是染上一團濃墨,叫人看不清其中情緒,沉沉道:「小宴。」
談宴心尖一顫,轉眸望向黑夜,深知自己慌不擇話,說了違心話,但他卻不知道如何收回,只能沉默。
黑色賓利從地下車庫開上來,停在酒樓門前,打了雙閃示意他們,錢仲賀牽起他的手走向車,低聲道:「回去再說。」
車廂內低氣壓旋繞,孫齊只覺得後面載著的是兩尊大佛,兩人上車後一路靜默無言,仿佛空氣都跟著凝固,他好想升齊隔板隔開前后座位,可偏偏這輛車沒有。
孫齊從口袋裡掏出絲帕,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虛汗,心裡念叨:「總裁助理又難當了。」
回到別墅,幫傭們早已睡下,安靜無燈,談宴將大衣皮鞋脫下,轉身接過錢仲賀脫下的衣服,將衣服掛到一起。
談宴湊近,錢仲賀明顯地聞到他身上的酒精味,回想到酒樓里談宴臉頰發紅,他抬手摸了摸談宴的臉頰,問道:「今晚喝了多少?」
「一點點。」談宴微微垂眸,沒有躲開。
錢仲賀深喑酒桌文化,知道談成一個項目付出的代價是多大,但他身居高位,沒有人敢隨便灌他酒,談宴剛回國,正是需要打拼的時候,喝酒簡直如同家常便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