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宴心神一頓,怔然過後才反應回答:「啊……對,我明白。」
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情,他現在經常『夜不歸宿』,確實是對家庭的不負責任。
錢仲賀慢慢湊近,狹長的眸涌動著高光,問道:「既然你忙著沒時間回去,那就只好我來找你。」
談宴不明白錢仲賀說這句話的動機是什麼,是對婚姻責任的考量,還是……因為關心他?
但他不敢奢求第二種答案,談宴壓下心頭悸動,道:「你明天是不是還有工作,快回去吧,我忙完再給你發信息。」
錢仲賀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低聲道:「誰說我要回去的?」
「你不走?」談宴的指尖攥了攥,回頭望了眼休息室,又轉眸看向錢仲賀,擔心道,「休息室太小,睡不下你,你會不舒服的。」
錢仲賀微微起身,高大的身影將燈光擋下,留下一片陰影,「你要是選擇跟我回去的話,就不用擠休息室。」
談宴扶額道:「現在確實走不開,仲賀,你先回去吧。」
錢仲賀:「那就不用商量了,我留下。」
談宴實在擰不過錢仲賀,出門前還把垃圾袋順帶提上,他一邊走向機房,一邊心想:「可真是……有點荒唐……」
兩個人放著家裡別墅不住,偏偏都跑來擠這十幾平米的休息室。
休息室分配的空間不算大,裡面只有一張床,一個簡易辦公桌,還有一列壁櫃,上面陳列著書籍和展示模型,錢仲賀洗漱後,從手提包里拿出平板,查看今日股市和文件,怡然自得。
等談宴再次從機房中出來,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cBd商圈許多寫字間仍舊燈火通明,這裡的996已然是常態,談宴推開休息室的門,便看到坐在床頭處理工作的錢仲賀。
聽到推門聲,錢仲賀抬眸看向這邊,開口道:「我沒有帶換洗衣服,就從你的衣櫃裡找了一套。」
錢仲賀穿著談宴預留的睡衣,他的身形要比談宴高一些,肩也略寬,穿在身上袖口顯短,所以衣袖被他半折至手肘,露出修長結實的小臂,泛著青色血管。
談宴當然不介意,只是錢仲賀大概率沒有睡過這么小的床,高大的身形坐在單人床上,怎麼看都顯得憋屈。
談宴垂眸思忖:「太委屈他了。」
天之驕子錢仲賀,為愛人放下身段,不惜擠在這小小一間休息室,可談宴卻捨不得了。
他打定主意,以後不會再來休息室過夜了。
談宴去浴室洗漱,褪下工裝背帶褲,整個人都輕鬆不少,快地沖了熱水澡,濕著頭髮走出來,卻被錢仲賀叫停:「頭髮怎麼還濕著?」
談宴本想就著腦袋清醒找靈感,再畫幾張草稿圖,他手裡拿著鉛筆和描紙,坐在辦公椅上簡單畫上幾個線條,進入創作狀態的他對外界聲音都不太敏感,隨意應道:「……沒事,會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