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经过卫兵检查,辗转给到了铁栅栏里的南柯手里。
嗯,熟悉的画风。
一排横七竖八的火柴人中间,扎小辫子的小火柴人和戴着头盔的火柴人在跳舞,最边上画着个长着皱纹的老爷爷。
南柯点头收下:“我等会儿就拿给爷爷。阿望恢复得怎么样了?”
“很有精神,”金次郎回答,迟疑一下,又补充,“阿望说要是问起她的情况,就这么回答。不过实际上,她这两天反复高烧,又讨厌喝药,所以其实不是很好。”
南柯遥望对面的疫棚,晦暗沉寂,和天性活泼的小女孩怎么看怎么不相称。
“金次郎,你等一下。”南柯拿着画转身。
她离开时收拾得急,忘记把糖还给阿望了。
看见南柯回来时手里提着熟悉的糖袋子,金次郎错愕一瞬,摆手笑道:“不用不用,您留着自己吃吧,阿望有的。”
“嗳?”南柯愣。
“我闲着无事,有时会去采甜甜花自己熬糖。”金次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
南柯的脑筋慢慢转过弯来。
她还以为糖块是兼雄体恤阿望的小礼物,原来是金次郎送的。
金次郎察觉她的微妙目光,微微红起脸来。
“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南柯拉长促狭的语调,“金次郎,你对阿望可真上心啊。”
“哈哈,一个成天在面前跑来跑去的孩子,突然生了病,在意也很正常吧?”金次郎目光闪躲。
“你也比那‘孩子’大不了多少哦。”南柯无情戳破他的窗户纸。
金次郎脸红得像只焖烧苹果,快说了句“不打扰了”,转身开溜。
南柯看着他的背影啧啧。
洞外站岗的士兵也感叹:“年轻真好啊。”
“不过现在的小孩子是不是有点过于早熟了?”南柯看过去。
“可不是,比起我们这代……”
和卫兵唠了会儿磕,南柯心情大好。
埃舍尔退散,埃舍尔退散。
正好国崩巡完一圈病人回来,她把糖袋子随手塞他手里:“送你,拿去吃吧。”
“什么东西?”国崩用两根指头狐疑地扯开袋子。
南柯则和他擦肩而过,揣着画去找爷爷。
一片人头当中,南柯那床被子好认极了。
被子底下拱着一个人形,南柯喊了两声,没好意思强行吵醒人家,拿旁边的空碗压住画,想着他醒了应该就能现。
碗底磕在地面,像是听到塑料袋响声的猫,被子猛地掀了起来:“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