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陈飘飘反手将自己散在身后的头发捉起来,用手扎个马尾,拧两下,通通风,再散开。
她听见身边有沉吟的气息,陶浸轻声问:“要穿件t恤吗?”
“嗯?”陈飘飘侧脸看她。
“拿牌什么的,可能会方便一点。”
陈飘飘的吊带裙有点松,她又白,动作大些就很惹眼,莹然的丰润和深邃的阴影,对比异常强烈。
小马将她们的低语尽收耳底,扫陈飘飘一下,是有点露了,但:“也没啥吧,都是女的。”
陶浸只看着陈飘飘,又问:“要吗?”
“很热。”陈飘飘将微微濡湿的头发掖到耳后去。
陶浸站起来,在抽屉里拿了发绳,给陈飘飘将头发扎起来。睫毛下垂,透过她尖细的下巴,视线又探入山峰之间的沟壑里,她伸手,将粘在锁骨处的发丝捞起来,尾部被轻轻一拽,似一条自沟壑里游出来的细蛇。
陈飘飘觉得有点痒,侧头顾陶浸一眼,无声地张了张嘴。
从沟壑里拽出来的头发,痒得像自心上掠过。
陶浸读懂了她的意思,将那缕湿发捋了捋,仔细地扎好。
“我给你找衣服?”处理完头发,她将手指顺势搁在陈飘飘锁骨处,偏头看她。
“不要了,还是热。”陈飘飘自下而上地望着她,伸手勾了勾她的手指,声音细而微哑。
然后她低脸,看牌,打牌,小小声嘀咕:“又不是在你家,有空调。”
她埋着头,听见了半个抽气声,似乎是梯子发出来的,其他人沉默,小马抬手挠了挠耳朵。
这话很冒险,心机得明目张胆,但陈飘飘就想试探一下陶浸的反应。是她先招惹自己的,是她先问自己要不要穿衣服,是她先帮自己扎头发的。
陶浸倒也没觉得被冒犯,淡淡笑了,话语还是很温柔:“嗯,好。”
再玩了会儿,就快到熄灯的点,她们打得并不激烈,甚至还打出了哈欠。结束牌局,陈飘飘帮着收拾了麻将和桌子,随后礼貌告别。
回到宿舍看手机,发现有舅妈的未接来电,两个。
她赶紧回过去,将门带上,在楼道里打电话。
“飘飘啊,”舅妈的嗓门总是那么大,“你收到我消息没有啊?外婆国庆想去看你,我说我们把她送到飞机上,然后你记得去接哦,外婆很少坐飞机的。”
“外婆……来北城?”陈飘飘从电梯间走过,推开安全通道的门,进入空无一人的楼梯间。
空旷的阶梯里,舅妈的声音像被加了扩音器。
“是呀,我们国庆都要出去玩,没人陪外婆,你舅舅说干脆去看你好了,你跑那么远,外婆每天都很想你的。她说自己给你打电话,我担心她说不清楚,我把票定了之后,航班号发你,你带着外婆好好玩一玩,她最喜欢首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