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袱已经有些年头了,上面还沾染着些泥土,很显然是刚从地下挖出来的。
她手指轻颤,将包袱一层层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两根做工精美镶嵌着宝石的莲花金簪,一对水润通透的白玉手镯,一块似银非银,似铁非铁的令牌一样的东西,以及一卷已经黄变色的纸。
“这些东西都是先夫人的遗物,老奴怕被人现,便一直藏在住处的床底下。”
“多谢嬷嬷!”苏槿曲身,对着杨婆子行了一个大礼。
“小姐折煞老奴了。原本老奴也没打算将这些东西交给您,怕它们会给您惹来灾难。这两日老奴见识了您的本事,觉得您有能力护住它们。”
“这是什么?”
苏槿将那卷纸打开,里面有一张字迹已经有些模糊的药方,和几张罗列了许多物件的单子,那两只莲花簪的名字赫然在列。
苏槿未见过这个时代的婚嫁,并不知道那就是她娘出嫁时,谢家给她拟的嫁妆单子。
“当年表妹临走时跟老奴说,夫人生下小姐原本并无大碍,是喝了府医送来的补血汤,才流血不止的。她怀疑那碗补血汤有问题,便买通了府医身边的小厮,让他将当日开的药方偷了出来。这张就是那药方,小姐通医理,可瞧瞧这方子上是否有异常!”
苏槿拿着那张方子靠近烛火,上面的字迹便清晰可见:“当归、熟地、白芍、川芎配伍,组成四物汤,用于妇人产后补血。可这后面为何还有一味药……竟是一根百年老参!”
苏槿双眼紧紧盯着那药方上的百年老参几个字,怒火中烧,握着药方的双手剧烈颤抖起来。
“小姐,百年老参可是难得的好东西啊,是大补之物,加在此方子里有何不妥?”
“人参性热,虽为大补之物,却不能用于刚刚生产完的妇人身上,它会加快产妇的血液流动。我娘她……是被人害死的!这般天杀的畜生,将我娘害死,还嫁祸到我这个刚出生的婴孩身上,真是丧尽天良!我一定要将此人找出来,亲手将她碎尸万段!”
这张方子出自当时的府医之手,此人定是与娘亲之死脱不了干系的。
“嬷嬷,当年那府医可还在?”
“据老奴所知,府里的大夫已经换了好几批了!大户人家的后院,阴私事比较多,所以……”杨婆子话未说完,苏槿却是懂了。
她将手里的药方仔仔细细叠好,收入袖中,又拿起那几张单子,问杨婆子:“嬷嬷,我瞧着这些单子像是货物清单……”
杨婆子凑上前来,看了一眼,答道:“小姐,这是誊抄出来的嫁妆单子。应该是夫人出嫁时娘家给她备下的嫁妆,只是不知道原来那份去哪了。”
“原来我娘嫁进来时还有这么多嫁妆,我还以为娘什么都没有留下呢!”
“娘亲的嫁妆,都是留给自己的子女的。先夫人只有您这一个女儿,这些东西应该都是您的。只是这些年府里都是萧夫人在管家,先夫人的嫁妆,除了包袱里这几样,其余的恐怕早就不在了!”
“嬷嬷,这个是什么东西,我娘的嫁妆单子上怎么没有?”
“表妹当年特地叮嘱,此物关系重大,一定不能落入外人之手。所以它具体是何物,老奴也不清楚。或许只有等小姐找到您那奶娘,才能知晓它的用途。”
“多谢嬷嬷替我保管这些东西。时至今日,我终于有了娘亲的遗物,有了念想!”苏槿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十两的银票,塞给杨婆子。
“嬷嬷,这十两银票您收着买些吃的,你对我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