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书房的雕花窗棂,洒在叶挽的身上。收到消息,她缓缓转头看向正埋首于公文堆中奋笔疾书的叶摘,轻声道:“兄长,今日回去休息吧。”
叶摘先是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后瞪大眼睛,立刻踉踉跄跄地从堆积如山的公文里站起来,动作有些仓促,差点碰倒一旁的墨盒。生怕叶挽下一秒就要反悔似的,匆匆摆了摆手,就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门,带起一阵微风将桌上的纸张吹得沙沙作响。
看着凌乱的书桌,叶挽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一份份公文摆放整齐。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猛地停在身后,随后便响起叶明巍严厉的质问:“叶挽,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叶挽不紧不慢,面不改色整理好书案,才缓缓转身看向叶明巍,平静地唤了一声‘父亲’。
叶明巍疾步上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冷冷质问道:“我叫你杀了陆九宴以绝后患,你不杀便罢了,竟然还敢以夜鸠的身份跟他纠缠!你怎么如此不知分寸!”
他的声音在书房中回荡,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
叶挽抬起眼皮,平静注视着叶明巍,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笑意,似是不解地问道:“父亲,女儿哪里不知分寸?”
“你让我成婚我便成婚,叫我和离我便和离,你要我当好一州之主,不得耽于儿女情长,不得有半点徇私……我承认,我的确对九宴有那么一点私心。除此之外,我自认为做到了你要求的每一点。”
叶明巍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嘴唇颤抖了一下,再次问道:“小西县的事难道不是你做的?你表面确实答应了和离,可你又这么做,不就是变着法不肯和离吗?”
“那不是我做的。”叶挽抬起头,露出一个端方自持的笑容,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却照不进她幽深的眼眸,“那是夜鸠做的。”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叶明巍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那父亲又清不清楚你面前站着的是谁?”
她眼神中透着一股汹涌的平静,仿佛深不见底的湖泊。
“我现在是您的女儿,是沧州州主,是听话明理懂分寸的叶挽。”
叶挽轻轻摊开双手,脸上的笑容肆意绽放。
“可夜鸠不是这样的,父亲。”
“夜鸠是你精心培育的冷血杀手。”
“她只知道,为达目的,必要时候可以不择手段。”
叶明巍的脸色变得煞白,踉跄地后退了几步。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愕,惊魂不定地盯着面前的叶挽,似乎不敢相信这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儿。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来人禀报:“州主,陆少爷来了。”
叶挽闭了闭眼,敛去眸子里不符合她此时身份的神色。她没有看叶明巍,而是大步走到门口,伸手打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