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玉山开着车一路风驰电掣,邵木兰今天就要走了,离开百里。
在机场人群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丁玉山心脏剧烈跳动,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邵木兰看着他,丁玉山也知道他们俩不合适,更找不到让邵木兰继续待在百里的理由。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希望你留下来。既然没有什么非去不可的地方,就留在这里吧。”
陆
白相羊穿着一套象牙白的衣服,袖口和裤脚都用收缩绳勒紧。鱼骨辫的发尾系着红绸,长木匣背在身后,鬼工球还悬在她的腰间。傅说今晚也回到了她的身边,他们要带着阿昭一起去安息境找寻她的记忆,旧称“走阴关”。
翻身从公寓楼跃下,一路飞檐走壁到南柯路接阿昭。取出木匣里的四尺铜鎏金锏握在手中,刺滑高速转动,在吟鸣声中,周遭街道隐去,变作一团浓郁的黑色。
傅说飞在前面引路。
“这只鸟是?”阿昭问。
“离经鸟。”想了想,白相羊又继续补充道,“乱世征伐,它们帮一国偷运敌军粮草,刺探情报,被一个游方的道士惩戒,永远不得回归安息境。他们在人间长期隐匿,祖马给他们提供了栖身之所,两族订立契约,从此命运相连,互通有无。”
黑暗的尽头出现微光,道路崎岖漫长,彼岸花不断盛开着,妖艳如血,除此之外,遍地荒凉。
“我们没有领路引,过不了鬼门关,只能偷渡到这里,待会儿一切小心,不要被鬼差抓到。”
阿昭跟着白相羊走,总觉得有人跟在她们身后,“别回头。”白相羊告诫她。
黄泉路尽头是高耸入云的望乡台,她们站在台边望向远方,恶狗横行撕扯折磨着恶鬼,金鸡山上哀嚎之声不绝于耳,高大巍峨的酆都城外有孤魂野鬼在迷魂殿间游荡,忘川河横贯整个安息境,河水冰冷刺骨,冒着冷森森的鬼气……这些都是被同时映射出来的景象。
“我们要一一走过去吗?”
“这次不用。”
白相羊取过阿昭的项链,她也不清楚这个东西具体要怎么用。
“你之前是怎么……”
“许愿,把它转动起来,如果它能通过一个支点立住就算成功了。”
“那你为什么不许愿让它帮你恢复记忆?”
“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立起来,”阿昭想着如何措辞,“它不靠技巧,凭的是缘分,如若无缘,再简单的愿望它也实现不了。”
“行吧,我试试。”
项链躺在手心,白相羊许了个愿,正要转动,结果它自己立起来了。下一秒,他们就出现在了奈何桥上,桥上鬼魂忽略了他们,走着自己的往生路。站在这里能看到河对岸的还魂崖,也能听到莲花台上地藏王菩萨的佛语教诲,而桥中央的孟婆亭看起来已经弃置了很久,孟婆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