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烟把窗户全打开,她需要透气。
狭窄十字路口来来往往的人群,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像滑稽的被驯服的动物,她同情地注视他们,就似她二十五年的人生里那些同情她的人们。
当弱化某些刻意接近的目的,她得到的爱其实比恶多,荧幕前有掌声和鲜花,屏幕后塞满默默的关注与鼓励。
不管来自所谓的家人还是粉丝,偶尔也有莫名其妙的爱意,她接收到过,即使伪善。
对他们来说,被浪费的善,叫恶。
……
日头自东边落西。
喇叭声一轮接一轮。
她久久伫立。
连风都不忍打扰。
等烟灰满地,夕阳洒透城市,天际浓稠的金闯入眼中,陆烟才意识到她在窗边待了一天。
一天,慢的像世纪,又很快,只是眨眼瞬间。
床上大衣零乱又规整,她没迭完的一半,和它的主人一样,在安逸柔光里,矛盾而鲜活。
她根本不必阻止去想。
完完全全冷静下来,关于他,只记住了四个字。
我不留她。
44
她又回去了。
回,而不是找。
凭借潦草的记忆,回到他所在的地方,回到她扔掉的从前。
陆烟清楚在做什么,她所有鲁莽都是理智的,任何靠近都带着目的。
所以她敲响了门铃——走之前要和他做完。
但非他不可的理由陆烟没想好,可能让那些奇形怪状的身体进入前她需要点正常,可能纯粹地想继续这场游戏。
你我皆赢的游戏。
覃昀,陆烟要他赢,她更不会输。
她刚刚做的决定。
门里传来微小声响,几乎立刻陆烟皱了眉。
不是他。
不是就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