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额头的汗挂了下来,流过肥胖的腮帮子,在下巴上汇聚,滴落到地上,袁老先生弯腰把雪茄在烟灰缸上弹了一下烟灰:“怎么不说话了?你说了什么?”
听见老板这么问,汪少阳纠结再三,低声道:“我等你脱光了跪在地上求我。”
“哼!”袁老先生冷笑一声。
汪少阳背脊上汗毛都快竖起来了:“老板……”
等到地上汪少阳的汗渍成了一滩水渍,袁老板看向陈至谦:“按理说,这事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过,他那一身肥肉,就怕脏了你们的眼睛。这事,小琪是避过了,没有损失。让他给你们赔礼道歉?”
樊琪可以和姐妹一起去拉斯维加斯看澳洲猛男秀,也能在开游艇派对的时候,让那些外围男对她搔首弄姿,可不代表她想看猪八戒跳脱衣舞。不过她也不想一句道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她就当成看猪圈里的猪,反正猪也是不穿衣服的,她刚要开口说她可以接受,她的手被陈至谦盖住,只见他微笑地看向袁老先生:“袁爷爷,汪先生对小琪说的话实在恶心,他可以那么说,我却不能要他这么做。”
樊琪看着他,他怎么能替她决定了呢?
她的手被陈至谦攥得更紧了,明显他是在叫她稍安勿躁,陈至谦说:“但是古有廉颇大庭广众,解衣赤背,负荆请罪。”
樊琪眼睛一亮,他这个手段实在高。让汪少阳脱光,辣的是自己的眼睛,可现在他免了汪少阳脱裤子,却多了两条荆条,而且明明白白要他当众下跪,还大义凛然。
袁老先生略微停顿了一下:“不愧是陈家之后,有理有据,恩怨分明,就这样。”
袁老先生抬眼看汪少阳:“少阳,听到了吗?”
“听到了。”
袁老先生抬起手腕:“你去准备,我们在这里等你。”
半个小时后,汪少阳提着两根从道具间借来的打狗棒,在公司同仁疑惑和注视下上楼来,进了袁老先生办公室,袁老先生的办公室里,除了袁家父子,还有公司几位高层。
袁老先生说:“诸位同仁,袁家的立身之本,就是大处不卖国求荣,小处不逼良为娼。樊小姐拒绝去陪酒,汪少阳以此为由,报复刁难。今天我知道,是因为樊小姐是我古旧的后辈,如果没有这一层关系呢?她会遭遇什么?我再次重申,永域和永新不能做这种有伤阴德的事。”
这话说完,汪少阳倒是不扭扭捏捏,脱了上衣,背上两根打狗棒,直挺挺地跪下:“樊小姐,我跟你道歉。”
袁老先生看向樊琪:“小琪,至谦?”
陈至谦看着跪在地上的汪少阳:“我希望经过这一次的教训,汪先生能知耻,《了凡四训》曾说过:耻之于人大矣,以其得之则圣贤,失之则禽兽耳。”
樊琪不禁佩服,这骂人禽兽都骂得这么有文化?
陈至谦说完这一番话,站了起来跟袁老先生说:“袁爷爷,谢谢您的帮忙,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袁老先生站起来,拍陈至谦的肩:“说好了,周六你陪我去跟一班老友打哥而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