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前——
“迷魂阵?那是什么东西?小夭怎么都没听过?”
狐尾少女跟在那匹小马驹的身后,一边大步潜行,一边低声问道。
“是一个极其厉害的阵法。”小马驹头也不回的回答。
“陷入阵中之人,会被蒙蔽双眼,继而在欲望的支配下,不断滋生出新的念头。只要欲望不灭,念头便会生生不息。阵中之人便会自困其中!”
“而所有人在念头之中消耗掉的魂力和精力,又会被阵法摄取并收集起来,全部汇聚到那蛇妖身上!”
“好厉害!”小夭眼睛一亮,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踮起的小脚脚:“可是,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走啊?”
此时的一狐一马,虽然急着赶后院,但并没有走成直线。
而是忽左忽右,十分曲折。时而靠着墙壁慢行,时而又走到大道中间踮脚竞走。时而忽然跳起来,时而往前走三步就后退两步……
看起来不像是在赶路,更像是在跳大神……
只听小马驹有些不耐烦开口道:
“眼下整个通判府,都已布置在迷魂大阵中。我此时走的路,就是那蛇妖特地为自己留下来的空白处。只有走这条路线,才不会被阵法所困!”
“小狐狸你注意点儿,千万别走歪了。要不然稍有不慎,就会立即陷入幻觉!”
小夭本来正在有模有样的踮着单脚,听到这话,心头顿时一紧。立即就感觉,自己的身子仿佛失去了平衡,歪歪扭扭就要往旁边的墙壁上倒下去。
“完了!完了!”
“要倒了!要倒了……”
恍惚之间,她似乎看到自己骑在那道士的肩膀上,让道士帮着漫山遍野捉野鸡的奇怪画面……
不过这画面一闪即逝,再定睛一看才现,原来是前方的小马驹伸出一条后腿,把自己又踢回了正轨。
“啊!多谢!”
小马驹叹了口气,无奈抖了抖尾巴道:“你干脆,还是骑到我背上来吧!”
“……”
小夭骑上马背,后续的通行果然就简单了许多,也加快了许多……
不一会儿,一狐一马便穿过走廊,来到后院的花圃之中。
不过此时的花圃,跟白天的时候又大不相同。
花圃上方,数十盏滴着血的人头灯笼,来回环绕,环环相扣,组成一个巨大而复杂的阵眼。
清冷的月色跟血色交相辉映,似乎把整个后院都包裹了进去,变成了一派阴森的场景!
旁边还有一条足足有三丈长的大蟒蛇,正盘旋着身子,蛇头望天。似乎是在举行着什么祭拜的仪式,又像是在吸收着月色的精华。
随着它的一呼一吸,处在阵中那数十人的生机,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度迅衰败!
其中,有好几名昨夜出现过的年轻衙役,此时已经头斑白、面容枯燥,变成了垂垂老人!
尽管如此,他们脸上依旧现出或兴奋或幸福的奇怪神情……
看到这一画面,小夭不自觉便将马脖子搂得更紧了一些。
“小白马,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感觉除了道长之外,他们每个人都变得更老了?”
小马驹扭了扭脖子,把背上的狐狸重新摆正,才开口道:
“他们的欲望太多,在周而复始的念头之中消耗了大量的精力,就会变成此等情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