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吗?”
但是来不及了,已经隐隐有烛火围了过来,仔细一看,烛火后是一个个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
席问归看向围过来的这些村民:“比狗还黏人。”
“……”
闻酌脑子里不合时宜地跳出一个画面,一个男人牵着他的手,把他往学校里送。侧头一看,自己的那只手小得可怜,紧紧揪着男人的一根小拇指:“不,去。”
“人都要上学。”
“不。”
“怎么比邻居老大爷的狗还黏人?”
……
突然被甩一记眼刀的席问归顿在原地,不知道小鱼崽为什么又气成了河豚,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
“学会游泳了吗?”
“……嗯。”
话音刚落,腕上就多了一只冰凉的手,席问归直接拉着他往后一倒,溪水扑了满身。
端着烛火的村民围了个空,面色阴冷地看着水面咕噜咕噜的泡泡。
说是溪,其实这一片的水很深,闻酌冷不丁地呛了一大口水,一瞬间恨不能把席问归按在水下,却先一步被捂住口鼻带往更深的水域。
窒息感扑面而来,胀得闻酌平日苍白的脸色都起了些红润,耳朵也变烫了。
“咕噜……咕噜噜……”
“哈”终于探出水面的闻酌猛呼一口气,然后控制不住地咳嗽,“我看你是真的想死!”
闻酌的腰抵着岸,腿都还泡在水里,席问归就贴在他身前,抚了下他的唇:“那么多人,我们对付不了的。”
“你不要告诉我,”闻酌缓了口气,“你不知道吹灭他们手上的蜡烛就没事了。”
“啊……我忘了。”可席问归脸上明明一副“被你猜到了啊”的遗憾表情。
“……”
第二晚结束闻酌就猜到了,晚上的村民着实不算危险,虽然行为恐怖诡异,但他们却不会狂奔,也不会玩命追赶乘客,不论做什么他们都会好好端着手里的蜡烛,不让烛火熄灭。
闻酌猜测蜡烛应该是让死去的人重新活动的关键。
但席问归一声不吭就把他拉进了水里。
“好吧。其实我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学会游泳。”
席问归的身体很凉,但闻酌腿部温热的皮肤给予了他一点温度。
他比划了下:“从前每次学游泳,你都会像个挂件一样抓着我,无论如何都不肯自己下水。”
“……别提从前。”闻酌突然推开他上了岸,他站在岸上,拧了下自己湿漉的衣服,淡漠俯视着水里的人,“你不是席问归吗?我们哪来的从前。”
“……”席问归想起几天前在棺材里过夜的那一晚,闻酌问他“你是谁”,他自我介绍说席问归。
啊……这真是个无解的问题。
回答闻归的话,小鱼崽岂不是会更生气。
身上全被打湿了,湿漉的火柴盒从闻酌手里划出一道抛物线,落进潺潺的溪水。
他们从下游回到村里,找了户已经死完的人家,厨房里木头和火柴都有,席问归主动去烧了火,他好像不太会用火柴,划了好几次才点燃短小的火焰。